皇帝亲手为谢笙戴上这枝花,本还要再勉励谢笙几句,却不妨瞧见谢侯正眼巴巴的瞧着这边,就连李翰林一家子都时不时的往这边看,不由得哑然失笑。 “去见你爹去,等晚上赐宴之后,别忙着回去,叫你姑姑渐渐,好叫她也高兴高兴。” “是,”谢笙一口应了下来,弯弯的眉眼格外讨喜。 严瑜看了皇帝一眼,小声同谢笙道:“我和几位皇兄都约好了,要去看你跨马游街的,便过会儿再见。” 皇帝听了这话,不由看了严瑜一眼,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谢笙眼见榜眼也进来了,便忙不迭告退,去了一旁。谢侯瞧见谢笙过来,眼中也带上了几分激动,面上满是欣慰之色。他拍了拍谢笙的肩膀,好半天,也只能说一个好字。便是当初猜测皇帝会给谢笙一个六连元,和谢笙真的拿到了六连元,还是凭借自己的实力拿到的时候,还是很不一样的。 李翰林与沈相联袂而来,后头还跟着谢笙的大舅舅李昌。三人面上也满是激动,带看到谢笙头上的花也很是满意。 谢笙抬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去摸一摸,又生生止住,这是朱皇后特意备下的,若是碰坏了,可不好。 “这是娘娘特意准备的,旁人都没有呢,”谢笙悄悄说了这么一句。 谢笙一向得李翰林喜欢,此时见谢笙难得小孩子似的炫耀,也不以为意,只道:“不错,不错!” 温相的激动比不上谢侯他们,却也心下宽慰。 谢笙四下扫了一眼,没发现周祭酒,不免问谢侯:“爹,姑祖父呢?” “你姑祖父今日不曾进宫,与你母亲他们在外头等你呢。” 谢笙这才明白过来,周祭酒虽是国子监祭酒,在文人学生里颇有盛名,可这样的场合,他也是很少会出现的。不过对于周祭酒来说,这并没有什么不好。他曾是皇帝的老师,又深得皇帝的信任与愧疚,若不是他自己不愿意,谁又真的能叫他在国子监呆上那么久呢。 谢笙与谢侯等人不过说了才几句话,就有人过来催促:“状元郎,该出宫啦!” 谢笙同父亲他们拜别,又一同向皇帝叩首,这才出了宫门。等到了外头,谢笙瞧见了等在外头的马,不由笑了起来。 徐渭与交好,此时出了宫门,便没这么多顾忌,便问:“怎么?” 谢笙轻声道:“这马儿是我亲手养大的。” 徐渭……徐渭此刻是想嫉妒都没处嫉妒去,谢笙身为状元,此时朱皇后等人给他的所有特权,都可以用理所当然四个字来解释,他便只能翻了个白眼,去寻分给自己的马去了。虽然比不上谢笙的马匹血统高贵、与主人心意相通,到底也非寻常,当下十分满意。 谢笙打头走在街上,看着道路两旁挤满凑热闹的百姓,并上道路两旁客栈里站着的客人与贵女们,心中也涌出几分豪情,不免新得了两句诗。只是此时不是什么好时候,不能一一细细斟酌。 “新科进士来啦!新科进士来啦!” 前边突然有人喊了起来,谢笙等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便被一大堆手帕、香囊、鲜花给砸了个正着。 谢笙突然想起了掷果盈车的典故,小声同徐渭道:“得亏不是砸的果子,不攒咱们是该接还是该躲呢。” 此言一出,不止是徐渭,就连一旁的榜眼也笑了起来,看着谢笙的眼中诡异的带上了几分慈爱的意思。 谢笙不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好悬没直接脱口而出,叫榜眼别这么看他。他心里瘆得慌。 路才走到一半,谢笙方才说的那句话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队伍,对于新科状元的惊人之语,有不少人细想之后,竟然还表示是这个道理,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谢笙不晓得旁人是怎么在背后传话,他只是在认真的寻着李氏等人所在的雅间。如今路程过半,他还没瞧见他们,便生怕是自己错过了。 倒是在瞧见李氏等人之前,谢笙还看见了两个熟人,正是云哲和他妹妹,云小姐瞧见谢笙打马而过,眼睛都亮了一瞬,转眼便抛了一枝琼花出来,可惜只是打在了马上,与谢笙的视线也只是一触而过。 待得谢笙离开之后,她突然抹了一把脸,同云哲道:“哥哥,咱们回去,总归是有缘无分的。” 云哲看得心疼,便只点了点头,护着她下了楼。 待到长街快要走完,周边店铺越来越少的时候,谢笙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子和!” 谢笙抬头看去,被吓了一跳,却原来不是他没注意的时候错过了,也不是他们没来,而是他们包了相对的雅间。 此时挨个过去,除了云淑仪新生的小皇子,其他几名皇子都齐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