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句话也很简短,表情谨慎,似乎开始对人有些不信任的感觉,这一切落在过佳希眼里很是心酸,她不免有些担心吴愁的心理状况,因此在探病结束后提议一块去附近散一散心。 吴愁本来不愿意迈出医院一步,是被过佳希硬拽着出去的。 她们三在医院附近逛了一圈,还买了刚出炉的点心回去。 过了红灯,过佳希无意间瞟见马路的拐弯处有一家名叫“风林”的小店铺,便拉她们过去瞧瞧。一走进店铺,她们就看见货架上摆着很多特色乐器,其中有一排放着不同材质做的陶笛。 何消忧走过去拿下一个,若有所思地说:“小非很喜欢陶笛。” 过佳希想起苏小非的业余爱好,也挨过去陪她一块看,吴愁则没什么兴趣,抱臂站在角落,垂眸等待。 何消忧最终选了一个熏烧十二孔的中音c调陶笛当礼物送给苏小非。 走出店铺,过佳希掂了掂手里的陶笛,转头随口对何消忧说:“这个比上一回小非送你的那只要沉很多。” 何消忧没有回答,过佳希在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尴尬,忽然想起什么,略有心虚地看了一眼吴愁,幸好吴愁没听清楚,目光茫然地看向前方。 她们送吴愁回医院,再结伴坐地铁回家。 不料,一站路过后何消忧突然头晕目眩,很不舒服,过佳希问她怎么了,她摇了摇头,称可能是一整天没吃东西的缘故,有些低血糖,过佳希赶紧拉她起来,两人在就近的一站跳下,走进地铁口的一家拉面馆。 补充能量后,何消忧的面色不似刚才那般苍白,带上了血气,放下筷子,一言不发。 片刻,过佳希察觉她的眼眶在不知不觉中又红了,想必是又担心苏小非的病情了,默默地递过一张纸巾。 何消忧接过纸巾,哑声说:“如果小非一直没醒过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过佳希感同身受,心里也悲哀起来。 “他一天醒不来,我一天睡不着觉。”何消忧自言自语,“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好一会儿后,过佳希那根掌控情绪的神经迟迟地苏醒了,她开始明白何消忧的意思了,试探地说:“小忧,自从小非出事后,你对他的感觉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何消忧的手紧紧地扣着纸巾,对于这个连自己都无法确定的问题,她不敢告诉任何人。 过佳希迟疑了半分钟,还是决定清楚地告诉她:“小非他不仅是我们信赖的老朋友了,他还是吴愁的未婚夫。” 何消忧闻言面色又惨淡了几分,轻声解释:“我清楚事实,也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他。你放心,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他能够醒来,其他的不会也不敢去奢求。” 有一种感情,若非到一个特别的时刻,譬如生离死别,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苏醒。 永远当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值得信赖的老朋友,不愿意欠他半点,不喜欢就远离,拒绝产生一丝暧昧,在心中祝福他能找到更好的人。但是,一旦你知道,闭上眼睛后的下一秒,他有可能消失在这个世界,和那些无怨无悔守护你的时光一块消失,你便有了锥心之痛。那究竟是不是爱情已不重要,他是谁也无所谓,你不想失去他。 原来你也是一个这么俗气的女人,有人对你好,一天两天,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直到第九年,回忆都没有刻骨铭心,却一点点地堆沙成岩。 没有时间后悔,现在除了祈愿他能够活下去,其他都是微不足道。 过佳希回家后看了一会儿电视,等钟言声回来了,她亲手把做好的饭菜热了热,和他一块吃,一边吃一边问他:“如果你是单身,然后有一个女人,她虽然不符合你的心意,但持续对你好,好了很久很久,你会因为感动很接受吗?” 钟言声说:“这个很难说。” 过佳希拿筷子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苦恼地说:“的确,换成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接受。” “你已经有未婚夫了,这个问题不需要再去考虑。” 过佳希眨了眨眼睛,不由地一笑,心里瞬间舒坦了很多,还好自己是幸运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