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符东眯着眼,可见恨的可怕。足以让一个正常的人变成魔鬼,残忍到不可思议。之前他们还是恩恩爱爱的一双人,曾为了夏明月,韩霁风变得萎靡不振,伤心欲绝。但那样深邃的爱意因为宋晓雪的去世一下子抹去了。此刻在韩霁风的心里明显只有恨,没有爱。于是他要像一只狼似的张开大嘴用尖锐的牙齿将夏明月撕成碎片。夏符东看着他,只觉他冷静得可怕。意念之内一点儿怜惜的意思都没有,可见他的平静也是别有用心。到底是可怜了他的女儿,还被蒙在鼓里,像只冬眠的蛇,等醒来的时候,世界早已变了模样。等待她的,只有锋利的刀刃。 虽然有一些艰难,但夏符东还是答应下来。 出来的时候起风了,风很大,吹动韩霁风松散的发线,冷风将发根下的头皮吹得生疼。他的脑袋嗡嗡的响,抬起手来按了按,快步朝车上走去。 路上的时候夏明月打来电话,世界早已分崩离析了,可她仍旧浑然不觉。 韩霁风知道夏明月也在谋化着对夏家出手,她那样努力,无非就是想从夏家得到更多属于她的东西。这种坚定的意念已经植根她的脑海,任谁说再多的话都休想改变她的意图。这样狂乱的意念从她的眼中就能看得出,韩霁风望着她的时候就像看着他自己,知道两人是一样可怕的人。认准的事情,除非强力,否则不能改变。 然而未曾得到,就将两手空空,这样剧烈的打击,会不会使她心灰意冷? 韩霁风握着电话的手指收紧,一心只盯着前方路况。 语气平常:“吃饭了没有?” 夏明月说:“刚吃过了上来。”然后问他:“他和你说什么了?” “公司危在旦夕,想让我出手挽救。” 夏明月吃了一惊:“这么严重?” 韩霁风告诉她:“一点儿都不夸张,国森这回遇到一个有着铁血手腕的对手,正赶上国森运作不良,简直是最佳的收购时机,你说董事会能不紧张?” 估计已经怕死了。 夏明月默然的想了一会儿。 韩霁风问她:“怎么?担心了?” 夏明月哼笑:“国森垮台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既然没什么关系,要你现在放手国森行么?” 夏明月没有说话。 显然是不行,她有她的目的。 韩霁风就知道如此,转而说些其他:“我下午不回公司了,晚上下班你直接回家吧。” 夏明月说:“好。” 晚上,韩霁风明显喝过酒才回来。到了楼下,抬头向上看去,自家的那扇窗子亮着灯,淡白宝光很明亮。那里住着一个人,正在等他回去。就在两个小时前她还曾发短信提醒他开车别喝酒。但是韩霁风知道,再过不了多久,那扇窗里将空空如也。如同以前的每一天,不论他多晚回来,漆黑的,只是他一个人。定然没有现在的暖意,不论是人气还是烟火气,通通没有。 他不急着上楼,掏出一根烟点上。 火柴燃起昏黄的火苗,夜风中微微摇曳,他俯首将烟点着。火光照着他澄黑的一双眼,如头顶灰蒙的夜空,一点儿光亮都没有。 火柴燃尽了,韩霁风感受这冷意,心想,很快将会有一场暴风雪。 他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房门打开,韩霁风携冷风而入。 夏明月还在工作,抬头说了句:“回来了。” 韩霁风问她:“吃饭了没有?”走近后,抬起手来碰触她的发顶,像在抚摸一只宠物。 夏明月抬眸说:“不饿呢,没什么胃口。” 韩霁风俊眉一蹙:“怎么又不吃饭。” 或许是工作太忙了,时而忘记吃,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