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过去的时候,周边可有泥痕。” 林副将陷入回忆,不确定的说道:“我们去的时候沼泽里一片湿土翻涌,好像经过斗争又像是王爷在里面挣扎。不过,他们离去的方向,的确有泥痕。”顿了顿,猛然看向云初:“这里头有什么不对?或许他们想要王爷死,所以打压一番,脚上难免沾泥。” 所以他们并没有多少怀疑。 但是他又不得不多想,世子断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件事。 “殷副将平时为人如何?”云初换个问法。 “仗义。”林副将蹙起眉,世子这是怀疑殷副将? “若当时的情况换做林副将,可会留下父王一人独对蒙吉?” “不会!” 林副将猛然回过神来,心惊肉跳的看着云初,他的意思是—— 瞬时抿紧嘴。 殷立夫当真仗义,就算留有一口气在,也绝不留下王爷跑回来找救兵! 只会掩护王爷离开。 没有人不清楚王爷对北疆的重要性! 可偏偏殷副将他带着两个人回来了…… “世子,会不会哪里出了差错?他的父亲是为了救王爷而死,他该与他父亲一样……”林副将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云初打断:“人人都说他父亲对父王忠心耿耿,不惜以命相救,却没有人问过他父亲为何对父王忠心!前殷副将家境殷实,祖上开武馆。家中兄弟三人,他排行第二,上头有个兄长却是不成气候,下面的三弟体弱多病,才五岁便夭折了。他帮着他父亲打理武馆,有时会走镖。有一回他父亲护镖,再也没有回来,武馆的继承就使两兄弟反目。” “大哥是逞凶斗恶之人,手段阴狠卑鄙,并无多少兄弟情义。二弟却是重情重义之人,他并没有争夺继承人的心思。可武馆上下的人,十分敬服二弟,几位主事都赞同二弟继承。大哥因此起了杀心……” 林副将心中凛然。 “后来呢?” 后来? 云初淡然的说道:“那时二弟妻子怀有身孕将要临盆,他带着妻子躲避大哥的追杀,正好躲进破庙遇见行军的父王,将他们救下。但是一路逃亡,十分惊险,他的妻子惊慌恐惧,孩子还未生下来就断气了。” “可……”林副将不可思议,殷副将明明还活着啊!怎么会没有生下来? “父王看着他一个大男人悲恸不已,想要自尽。心里不忍,顾不上男女大防,当机立断的用匕首划破肚子,将胎儿取出来。”云初眼底充斥着浓浓的讽刺,结果救了一头狼。 林副将重重叹气,这段往事无人得知,反而人人记住的都是王爷欠殷副将一命! 可若没有当年之举,殷副将怕早已消亡。 哪里还有血脉继承香火? 可这兔崽子非但不知感恩,竟是恩将仇报! “世子,接下来该怎么办?搜林?”林副将眼下知道云初恐怕并不相信王爷死了,毕竟没有看见尸身。只是心里也有不小的疑虑,他平白无故将殷副将的身世告诉自个作甚? 虽是如此,却也不敢问。 “搜林。” “是。” “等等!子卿呢?”云初这一路来似乎没有看见沈子卿,目光顿时凛冽。 林副将一愣,这才吱吱唔唔的说道:“将军出事后,一直没有瞧见他。” 云初面色一顿,摆了摆手。 林副将神情严肃的离开。 石韦立即说道:“可要盯着殷立夫?” “嗯,你安排下去。” —— 陵王府 正院里侍女婆子都是轻来轻往,井然有序。 只是人人面上都带着忧色。 虽然伺候的是傻王,可到底王妃是个好相与,不会刁难婢子,日子清闲好过。 若是王爷这一去,她们都不知会落成何种境地。 是以,人人都祈求陵王早日安康。 姜绾坐在床边的绣墩上,看着侍女给昏睡中的陵王喂药,脸上的神色不明。 “你们都下去吧。”等药喂完,姜绾挥退屋子里伺候的人。 门‘吱呀’合上。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冲着姜绾微微一笑。 姜绾不由弯了弯嘴角。 “北疆那边没有消息?”陵王撑着坐起来,摸了一下包扎的后脑勺,眼底闪过一抹冷芒:“今日可有书信?” 姜绾摇头,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陵王:“皇上下旨捉拿献王,献王早早闻到风声逃走,那头的人扑空。”顿了顿,忧心忡忡的说道:“献王敢对您下手,可见计划周详,怕是一早就躲藏起来。或者……就藏在盛京。”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