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你这是受什么委屈了?” 刚刚看着二小姐接电话的时候还是笑嘻嘻的,转眼间怎么就哭哭啼啼的了呢? 刘美欣有些烦躁:“你出去,让我一个人呆着!” 小大姐呆了呆,平常二小姐性格还算好,有点小姐脾气,可也不像今天这种声音尖锐而凶悍。她有些胆怯,推开门退了出去,蹑手蹑脚的走下了楼梯。 刚刚下去,便遇着打牌回来的刘夫人。 “太太……”小大姐担忧的向刘夫人报告:“二小姐一个人在她房里躲着哭,我过去想安慰她,她把我轰出来了。” 刘夫人一听,心疼得很,赶紧奔着朝楼上去。 “美欣,美欣,你这是怎么了?” 跑进刘美欣房间,见她趴在那扶手圈椅里哭,刘夫人心疼得很,将手里的小皮包朝桌子上一扔,赶着过去抱住了她:“美欣,谁欺负你了?” 看到刘夫人过来,刘美欣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都是母亲一时糊涂,将事情搞得一团糟。 “这是怎么了?”刘夫人皱着眉头望她:“是不是又和那个孟敬儒有关系?” 刘美欣拼命摇头:“不,跟敬儒哥哥没关系!” “那还会有谁让你哭得这样厉害?”刘夫人有些奇怪,她这二女儿生性温柔,不比大女儿刁蛮,这十八年里,就只见着她为了孟敬儒才伤心难过,像现在这般哭得眼睛都肿了,不是为了他还能是为了谁? 刘美欣抬眼看着她:“是你,母亲,都是你!” 刘夫人大吃一惊:“美欣,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母亲将你当成掌上明珠,怎么会舍得你难过?” “母亲,若不是你让人去暗算方琮珠,敬儒哥哥也不会对我生气!”刘美欣抹着眼泪,抽抽嗒嗒,想到方才接到的那个电话,心里一点点的痛。 “那件事情啊?”刘夫人愣了愣,两道眉毛竖了起来:“那个方琮珠不是好好的吗?又没伤到她,孟敬儒生什么气?美欣,你可真是傻,把这事情放到心里头作甚?我跟你说罢,上海又不是只有孟敬儒一个青年才俊,母亲给你另外去找个好的,就让那个孟敬儒去后悔吧!” 刘美欣惊跳起来:“不,母亲,我才不要嫁别人,我就要嫁孟敬儒!” “美欣,你怎么就这样想不通呢?世上那么多好男儿,你随便挑一个嫁,保准他们都要比孟敬儒强。”刘夫人也有些生气,女儿怎么就这样作践自己?刘家在上海可是数得着的头脸人物,孟家算什么?不过是一个有些钱的商贾罢了! “母亲,世上有那么多好男儿,可他们都不是敬儒哥哥,我只喜欢他一个。” 刘美欣一扭身子,眼泪珠子吧嗒吧嗒的又掉了下来。 午后天空有一丝浅灰色,渐渐的,那一丝烟灰慢慢扩展,渐渐的变得很淡很淡,淡得几乎看不到它曾有的痕迹。 起居室里,方琮亭与方琮珠兄妹俩刚刚吃过饭,正在商量着回苏州的事情。 “老金怎么还没来?”方琮亭透过玻璃窗看了看外边,有些着急:“今日二十七了,我得早点回苏州把货点齐运到上海这边来。” 方琮珠安慰他:“大哥,稍安勿躁,苏州开车过来,也得有那么几个小时呢。” 民国的路不好走,汽车速度也不是特别快,苏州到上海一百公里,至少得走差不多四个小时,早晨出发,也得中午到。 方琮亭点了点头:“嗯,我明白。” 坐在沙发上翻了翻书,就听着外头有汽车喇叭声。 方琮亭跳了起来,就见着一辆黑色的汽车在门口停住,从车上走下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人,穿了一件长风衣,戴着一顶呢子礼帽。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