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真是不体贴家人,一心呆在香港,却没想到过父母的心情。 放下电话,靠着墙想了想,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 舍不得离开她的身边,可又不得不离开。 门被悄悄推开,孟佩君从外边走了进来。 “敬儒,你们家里怎么说?”她走到孟敬儒身边,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打算什么适合于走?” “我明天去买船票。”孟敬儒低头站在那里,还是不敢看孟佩君的眼睛。 姑姑的眼神太犀利了,似乎洞穿一切。 “早点走也行。”孟佩君叹了一口气:“你到这里呆得越久,就越分不清轻重。” 孟敬儒没有出声,呼吸粗重。 “姑姑本不想多说什么,但是看到你对方小姐这种无望的喜欢,又不得不多说。”孟佩君摇头叹气:“敬儒,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方小姐对你的感情明显不是你对她的感情,你又为何一定要苦苦坚持?” “姑姑,因为我喜欢她。” 孟敬儒有些苦恼,脑海闪过两年前方琮珠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幕。 她就如一束光,那样闪亮,亮得他几乎要睁不开眼。 从那一日开始,他的心里就装着一个她,无论遭受过什么,他依然爱她。 “喜欢是一回事,能不能相守又是一回事。”孟佩君拉住了侄子的手,语重心长:“夫妻之道,必须是两个人情投意合相互了解相互敬重才能得长久,你与她根本就不是一条心,怎么才会关系融洽?敬儒,这世上好姑娘很多,只要你肯从那死胡同里走出来,调转目光去看周围的人,你就会发现还有那么多美好的姑娘。” “可是……”孟敬儒有些固执:“可是她们都不是她。” “你为什么不试试退一步呢?”孟佩君不解的望着孟敬儒,侄子什么都好,可就是太固执了些。 “姑姑,我试试罢,可能最开始会是个好艰难的过程,但是应该总会被克服的。” 孟敬儒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这个状态不对,可却总是怀着一丝奢望,或许方琮珠会忽然放弃对林思虞的那份感情,喜欢上时刻守在她身边的他。 此时的方琮珠,正在一笔一划的给林思虞回信。 林思虞的信件每隔两三日就会有一封,每一封都写了两三页纸。方琮珠曾写信告诉他不用写这么多字——毕竟他身兼数职,得要写那么稿件,就不必浪费时间给她写这么多字。 “这不是浪费,唯有与你写信不是浪费,至于《申报》上的那些文章,才是真正的浪费,毫无意义。” 方琮珠捧着他的来信细细的读,心里头甜甜的一片。 “思虞,见字如面……” 她认认真真的回信,眼前似乎浮现出了林思虞的脸孔,那样真诚的看着她。 林思虞最近很忙,《申报》这边加了不少任务,他每日里忙得跟陀螺一般,只能买了一辆自行车,蹬着两个轱辘在上海的大街小巷穿梭。 原本以为《申报》会派驻港记者,没想到现在国内形势吃紧,根本无暇去顾及香港那边形势。现在的国民政府分成了好几派,背后都有国外势力撑腰,中国的形势非常严峻,几派军阀在中原混战,还有一个秘密组织忽然出现在各大城市,简直有如雨后春笋,瞬间就冒了出来,让人惊讶它的速度。 这个秘密组织号称要宣扬“马克思主义”,为中国的穷苦大众谋幸福。 林思虞有些担心,生怕方琮亭会义无反顾的加入到这个组织里去——毕竟他以前有这种苗头,不能不让他多想。 方琮珠特地叮嘱了他,一定要帮着看住她大哥,别让他再走这条路。 这些天里他经常跑方氏织造那边去看,十次里有六七次方琮亭都在店铺里,这让他放心了许多,他至少不像以前那样,一门心思扑在青年剧社上边。 林思虞骑着自行车朝前边走了去,上海此刻已经是初冬,天气有些微微的冷,他拉了拉脖子上围着的羊毛围巾,心里头暖了几分。 这是方琮珠给他寄过来的羊毛围巾,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织的,很温暖。 到了《申报》,林思虞先去交稿,郭子良喊住了他:“思虞,老板喊你去他办公室。” 林思虞笑着答应了一声,把稿件交给了他:“郭总编,这是上次的采访稿,麻烦请版面责编好好校对一下,另外还有两篇情感专栏的回信,这些也得要检查检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