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 而海城的繁华、烟火气、快节奏、慢步调也在这一刻融合得刚刚好。 许棉很享受这一刻。 闭着眼睛,眼前是黑的,世界却是立体动态的。 一会儿功夫,落在身上的那些阳光忽然都没了,她睁开眼睛,先看到一堵人墙,接着是“人墙”手里拎着的两个袋子。 霍江逸还戴着墨镜,一手插兜一手拎着袋子,见许棉睁开眼睛,袋子递过去,转身在长椅另外一头坐下。 许棉打开袋子,两杯咖啡、一盒水果、一副墨镜。 墨镜??? 许棉把咖啡、水果放到长椅一边,取出墨镜,戴上,转头看霍江逸:“江总,这样是不是才算跟上了领导的节奏?” 霍江逸靠着椅子,支着二郎腿,目视前方,也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轻轻一声:“嘘。” 许棉取出一杯咖啡,另外一杯推到霍江逸身旁:“?” 霍江逸头都不转,伸手取过椅子上的咖啡,举到唇边:“秋气堪悲未必然,轻寒正是可人天。” “???” 老板的诗词歌赋来得有些突然,许棉倒是跟上了节奏:“宋,杨万里,《秋凉晚步》。” 霍江逸唇角勾了下:“该上学的年纪没上学,懂得倒是多。” 许棉戴着墨镜,喝了口咖啡,继续晒太阳:“假瓷器见多了而已,上面什么乱七八糟的诗都有。” 霍江逸喝了咖啡:“早知道我应该说‘his soul has in its autumn, when his wings’。” 许棉:“济慈,《人生的四季》。” 老板终于转过了他高贵优雅的头颅:“哪家的假瓷器还用英国人的诗?” 许棉自己都觉得好笑,哈哈一乐:“因为小许我该上学的年纪没上学,所以博览群书。” 霍江逸哼笑,墨镜遮住半张脸,愉悦的神情却还是情不自禁地流露了出来。 毕竟能跟上节奏、尤其是跟上老板节奏的聊天总令人身心愉悦,阳光下再一晒,轻松感如同棉花似的一点点膨开。 许棉戴着墨镜喝着咖啡晒着太阳,和坐在旁边戴着墨镜喝着咖啡晒着太阳的霍江逸聊起了天。 许棉:“你是怎么确定那对老夫妻被骗的笔洗是真的?”毕竟在忠正国际手里,谁也没见过。 霍江逸:“那对老夫妻晚年丧子,唯一的儿子留下的遗产就那么一个值钱的古董,既然是家里的,当然会留下一些归属凭证,尤其是照片。” 又道:“如果不是真的,忠正国际没有把笔洗骗过去的必要。直接像骗其他人一样骗钱更方面。” 许棉:“你说忠正国际知道老奶奶是急着用钱才卖的吗?要是知道他们还会骗吗?” 霍江逸:“良心,对骗子来说是没有价值的。” “但是骗子竟然有拍卖许可证。”许棉从墨镜后瞥身边一眼,“然而有良心的老板却没有。” 霍江逸默默深吸一口气:“请有些员工务必知晓一个道理,不戳老板痛处才能愉快地跟着老板吃肉。” 许棉喝了口咖啡,笑:“知道了,老板。” 阳光晒得身上暖烘烘的,连拿在手里有一会儿的咖啡都还是暖的,许棉其实不大喝的惯咖啡,但跟上老板节奏是必须的,难得的惬意也能让她忽略掉这点不适应。 霍江逸的咖啡已经喝完了,空纸杯就放在身边的塑料袋里,右胳膊屈肘搭在长椅靠背上。 同是晒太阳,许棉晒一会儿就软了,没一会儿就化了,整个人摊坐在椅子上没个形态,腿叉成x形,背弯着,脖子前伸,像一只晒化的棉花糖。 霍江逸的姿态却始终保持优雅,背不驼、腰不塌,完美的男神坐姿,优雅又贵气。 许棉现在终于觉出了戴墨镜的好处,那就是偷看人可以正大光明地偷看,尤其是偷看老板的时候,眼珠子往左一转就够了,头都不用转。 于是身边男人那侧看也挺阔的肩背,从头到脖子到肩膀再到腰最后到腿的优雅流畅的线条,无一可掩地展示在偷看的余光中。 我的妈!许棉心里大叹。我的妈! 都是人,怎么差距能这么大。 许棉:“老板,能问问吗,你回国之前在国外多少年。” 霍江逸:“八岁出去的,十几年吧。” 许棉:“美国吗?” 霍江逸:“一开始在美国,后来去了英国,在那里上的大学。” 不看人说话总觉得怪怪的,许棉略略侧头:“哪个大学?” 霍江逸也略微侧头:“你查户口?” 许棉:“随便聊聊嘛。” 霍江逸回过头,随意的口气:“剑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