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年轻一辈,在家的时候要远方,要诗歌,可每逢节庆,归家的车票都变得意义不同,回程之旅还未开始便令人焦心、迫切。 许棉出来几个月,一直没回过老家,如今箱子都收拾好了,就等着明天启程。 她幼年丧父丧母,十三岁没了奶奶,其实早没有家了,可江南小镇的宅子依旧是她心中最深的归属。 还有师父师母、周馆长、亲戚朋友、邻里邻居,爱护她的、看着她一路成长的、包容她的、喜欢她的,她都想趁着节日,回去看看。 四方之志与似箭的归心并不矛盾。 师母絮絮叨叨地又说了一些,宗旨只有一个,该玩儿玩儿,赶不及回老家不要紧,但千万别误了去香港的飞机,过年得一家人团团圆圆的。 许棉吸了吸鼻子:“不愧是当老师的,说得我恨不得现在就插着翅膀飞回来。” 师母叹了口气:“别了吧。” 许棉:“?” 师母一副自己和自己商量的口气道:“本来你徐阿姨约了我去北方看雪,我给推了,现在你不回来,刚好我去跟他们凑个团。这样你师父也不用在家了,年前他想去海南冲个浪,也能去了,到时候我从哈尔滨出发,他从海南出发,我们再在香港碰头。” 许棉:“…………” 似箭的归心飞出去半米,遇到强冷空气,啪一声掉在地上,折了。 许棉自行调整心态,默默地提了一口气,微笑:“您二老开心就好。” 师母咯咯咯笑:“不是不想你,想你呢,特别想你。” 许棉:“我应该排在东北的雪、海南的浪后面。” 师母哈哈大笑:“可不是么,趁着你现在在外面工作没结婚没生孩子,我和你师父还不得可劲儿地捣腾着玩儿,以后就没机会啦。” “结婚”两个字触到眼下许棉的霉头,她捏着手机用力道:“不结婚,不结!” “好好好,不结,随你。”师母哄她。 挂了电话,许棉感觉自己的火气又有点上来了,默默灌了一口菊花茶。 淡定淡定,外面还有个大场面等着她呢。 外面的场面的确有点大。 可能是自感被命运捉弄了,无法相互接受许棉有霍江纵这种“哥哥”、霍江逸这种“老板”,兄弟俩两张嘴越斗越凶,越凶越弱智。 为了相互贬低,两人不但相互嘲讽揭短,甚至开始相互细数对方身上的缺点。 霍江纵:心理年纪大,城府深,最会审时度势当墙头草,一切以利益为基准,真心怕不是被猪油懵了,黑乎乎的鬼都看不见。 霍江逸:天真、幼稚、妄图螳臂当车与家族对抗,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自信满满开个公司最后却经营不善直接倒闭。 荣哲一个瞎搀和的,没多久渐渐回神,心想他和许棉是闺蜜啊,他搀和什么,于是坐看两人内斗。 斗着斗着,节奏不对了,荣哲还当个主持做个裁判。 “坐下,可以动嘴不可以动手,谁动手谁犯规,out!” “霍江逸你停一下,轮到他了。” “霍江纵你注意语气,可以摆事实讲道理,但不能攻击人格。” “好!你们继续,我去喝水。” …… 被吵得头疼,荣哲也溜了,餐厅转了一圈,没看到许棉,便又去了后面的厨房。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