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发呆。他按了按额头:“我要脱裤子了,请你出去。” 她“哦”了一身,转身往门口走,跨出门之前又回头:“红什么脸啊?就像我稀罕看你一样。自作多情。” 顾骁气得几乎把牙给咬碎。 门被关上了,他轻轻舒了口气,褪下裤子。医生“咦”了一声,奇道:“你另一边屁股也有伤?” 顾骁耳根子发烫,把头埋在床单里,闷闷的说:“流年不利。” “是挺倒霉的,不过,这种时候,你干嘛跑沙滩上去坐着?现在没有什么游客,管理处的人隔一个月才清理一次海滩,沙子里的玻璃瓶卫生纸什么的有的是,都是半夜撒野的家伙们留下的。玩小清新,也要找准时机,找准地方。”医生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球往他伤口一抹,他疼得差点跳起来,在心里把程无双又骂了一遍。 医生给他缝了两针,叮嘱他不要沾水。他穿好裤子,慢慢的爬下床,由于打了麻药的缘故,他的腿发僵,走得一拐一拐的,又被程无双笑了一通。 一行人刚走到医院门口,保镖接到了电话,听了几句,对程无双说:“大小姐,进城的高速有货车侧翻,要清理很久,已经封了路,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通行。” 程无双满不在乎,说:“不能回家?那今晚就去别墅过夜吧。”说罢问顾骁,“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卧床静养?” “我没有那么虚弱。等麻药作用一过,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他有些不满。这点小伤就卧床静养,她把他当什么了? 程无双双手一拍,眼里冒出兴奋的光,转身对保镖说:“你去告诉他们,今天的晚饭会开得晚一些,等顾骁能动了,就在院子里烧烤吧,我们痛痛快快的玩一场!先去别墅准备东西。” 保镖也是年轻人,闻言也不由得面露喜意。 程无双上了车,兴致勃勃的对顾骁说:“加上我们,一共是六个人,顾骁,你想一想需要买什么东西,回去之后把单子写下来,让他们去采购。过一会儿就有渔船靠港了,能买到很新鲜的海货。” 顾骁伏在座椅上,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渔船靠港这种事?” 程无双白了他一眼:“以前来这里玩,听家里的人说的。你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顾骁懒得和她斗嘴,在心里琢磨起晚上的菜单。 程无双的别墅坐落于离岸一公里的小山上,蓝顶白墙的地中海风格,看上去十分温馨。别墅雇的家政每周固定来收拾一次,因此屋里还算干净。顾骁刚写好采购单子,麻利的保镖们就把屋子收拾好了。 她拿过单子审核,目光在他的字上顿住,半天没抬头。 顾骁疑惑的问:“怎么了?菜单有什么问题?你说,我马上修改。” 程无双眼珠子缓缓转到他这边,嘴唇一撇,嫌弃的说:“菜单应该没问题,你这字,还能再难看点吗?” 顾骁怔了怔,别过脸,声音硬邦邦的:“我知道难看,但写得好看有什么用?我是个厨师,该练的是刀工火候,而不是写字!” “咦,我记得某人的亲爹告诉我,某人想当大老板,赚大钱,不甘心一直当个小小厨师……” 红晕慢慢从皮肤深处浮出来,他磨了磨牙,说:“那天你到底和我爸套了多少话?” 她眨眨眼睛,不答。 “当老板更不需要写什么字,万事秘书代笔,我只需要签名就行。我名字就两个字,临时练起来也不迟!” “哦,顾总可真有派头。” 顾骁脸热得有些出汗,起身往客房走:“我睡一会儿,你告诉他们一声,贝壳类的海鲜放买回来之后放清水里养着,撒一点盐进去,再找找有没有生锈的钉子,搁进去,让它们把沙子吐干净。” 床褥一周一晒,干净清爽,蓬蓬松松,睡着很舒服,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没法入睡,一闭眼,自己写的菜单就在眼前晃悠个不停。那些字没有筋骨,软塌塌的,不成个形,笔触生硬幼稚,确实难看。 他辗转了一阵,掀开被子起了床,从抽屉里摸出一支水性笔,又找到个小本子,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自己的名字,写一个字,他皱一次眉。刚刚的字虽然难看,但难看得正常,可自己认认真真写下的字,就像驼背矮子穿上不合身的高级西装似的,不仅不好看,还很滑稽。 他实在受不了,把纸笔随手一放,回到床上趴着,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在上小学之前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