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身上干净清爽的气味,越想越难过,一被周嘉文扶上车坐好,她就颤抖着从随身小包里拿出手机,拨了顾骁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他道:“正好,我刚忙完。酒会这么早就结束了?” 这一天受了太多的气,她心里憋得难受,酒精的作用越来越明显,她头疼得就像有锤子不停击打太阳穴,舌头也像被丢进冰箱冻过似的,发硬发僵。 她说不出话,只能对着话筒呜咽,顾骁急了:“无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双?你说话,好不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话,胃部一阵翻涌,额头仿佛即将爆掉,眩晕,疼痛,一阵一阵的向她袭来。恍惚中手机被人从手里拿走,她大急,伸手去抢,本就已经东倒西歪,身子一倾斜,直接倒在了周嘉文怀里,他的香水味传来,让她胸口一闷,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程无双觉得自己被牢牢的捆住了手脚,张君逸站在她身边,一边低声笑说“都是我的了”,一边拿长了刺的藤蔓缠绕在她的额头上,一圈一圈的勒紧。尖锐的刺扎进皮肉,她疼得哭喊,可四周那么多人只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有一个人施以援手。 剧烈的疼痛源源不断,她挣扎着,哭泣着,毫无办法,张君逸拿出一把尖刀在她胸前比划,说:“你还藏了什么东西?都交出来!” 她眼珠几乎瞪出血来:“你做梦!” 张君逸笑了笑,高高的举起刀,猛然扎下,她大叫一声,被牢牢束缚住的手脚终于能动弹了。 原来只是一个噩梦。程无双喘息着,眼睛刚睁开一道缝,就被头顶的日光灯刺得又合上了眼皮。头还是那么的疼,仿佛尖刺还留在皮肉里。 她抬起手想摸,却被按住了手指,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别动,你在输液。”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用力睁开眼睛,光线骤然涌入,她视线一阵模糊,努力的盯着说话的人,好一会儿才看清。漆黑的头发,漆黑的双眼,熟悉的面庞,不是顾骁又是谁? 她张了张嘴,眼泪又流了出来。 顾骁拿手帕轻轻的吸去泪珠,柔声道:“好了,别哭了,你睡觉的时候就哭个不停,我又怕你休息不好,没敢叫醒你。再哭下去,眼睛受不了。” 程无双深深呼吸,但眼泪就是止不住,她索性放弃,用没扎针的手把他的手掌牵过来,盖在自己脸上,呜呜的哭着,哭声越来越大,最后竟嚎啕大哭起来。 顾骁把病床慢慢摇起来,轻手轻脚的把她挪进自己怀里,抚摸着她的背,生怕她哭得太厉害,以至于背过气去。他低下头,想贴在她耳边说几句,撩开她头发时,指缝间的发丝黏成一缕一缕的,已经被泪水和汗水给打湿了,看得他心脏就像被割了一刀似的,火辣辣的疼,怒火在胸口燃烧,让他声音都有些发抖。 所谓欺人太甚,莫过于此。他轻抚着她苍白得吓人的脸,满手都是泪水和冷汗,她在他怀里颤抖着,拼命的往他胸前挤,就像冻僵了的人在寻求维生的热源。 直到护士进来,她的哭声才低了下去。护士把针小心翼翼从她手背抽走,他拿棉签按住针孔,问她:“好点没有?” 她抽泣着点头。他见血已经止住,便倒了热水给她喝。她就着他的手慢慢的咽着,身体终于一点一点的暖了起来,神智也恢复了些,只觉得身上的病号服黏在皮肤上,说不出的难受,周围一股难闻的味道,又酸又臭,夹杂着一丝酒气,胃里一阵恶心,她刚刚喝下的水又呕了出来,全吐在他身上。 程无双被自己给吓住了,瞪圆了眼睛惴惴不安的看着他,嗫嚅道:“对……对不起……” 顾骁抽出纸巾随便擦了下,问她:“还难受?” 她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叹了口气,把她搂进怀里:“乖,这没什么,你别放心上。告诉我,有没有好些?” 程无双又闻了闻,知道这股难闻的气味出自自己身上,她一向爱干净,何曾这么狼狈过,窘迫不堪,说:“我想洗澡。” “好。”他去洗手间看了看,这间病房虽然条件不如她一直去的那家私立医院,但设施还算齐全,淋浴用品都有。他折回她身边,道:“有洗发水和沐浴露,但都是超市货,你能不能先将就将就?” 她忙不迭的点头,现在这样子,哪怕拿肥皂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