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拜张君逸所赐,她这么些年也只有韩靖一位真朋友,别的人都是面和心不合,早就在背地里传谣言,拿她当笑话。谁都知道她突然甩掉顾骁嫁给张君逸是另有隐情,今日能不痛痛快快的踩上几脚吗? 但不管她们怎么意有所指的说些皮里阳秋的话,程无双都回以淡淡的笑,惜字如金,最后反倒是她们觉得无趣,自己走了。 她庆幸自己终于得到片刻安宁,又有人推开了门,她皱起眉毛,回头一看,顿时怔住。愣了好一会儿,她猛然起身跑过去,握住来者的手:“韩靖!” 韩靖坐在轮椅上笑:“小双双,你的鞋跟有多高啊,我脖子都仰疼了才能看清楚你的脸。你弯弯腰,要不我压力好大。” 她依言在他面前弯腰,担忧的看着他的腿:“你的伤……” “唉,至少不用截肢了,慢慢养吧。但愿我不会坐成一个胖子……咦,小双双,你这里好像掉了根睫毛,过来点,我给你拿了。” 她又靠近了些,他伸手在她眼下一点,迅速而轻声的说:“顾骁和顾叔叔已经搭飞机走了,徐茂照顾他们。”说完推了推她胳膊,“好了,大美人。” 程无双心中如有波浪翻腾,脸上却静静的。她凝视着韩靖:“谢谢你。你要好好养伤,千万保重自己。” 韩靖摆摆手:“我知道。好了,先不打扰你,等会儿婚礼有的折腾,你养精蓄锐吧。” 张君逸的人守在门口,她即使再想和韩靖多呆会儿,也只能看着他离开。她回到椅子上坐下,心里又是轻松又是酸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君逸的秘书过来敲敲门:“夫人,到时候了,请随我来。” 她沉默的踏着厚厚地毯走出房间,走过长长走廊,从一道小门出去,最后在花柱尽头停了下来。电暖器巧妙的藏在繁花里,热气蒸腾,但她依然觉得刺骨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让她一层一层的起鸡皮疙瘩。 前方给了指示,工作人员递给她花束,两男两女四个花童拾起她的头纱和裙裾,她深深吸了口气,一步一步的沿着鲜红地毯向前走。一对花柱,两对花柱,她边走边数,走到尽头,深棕色的门轰然打开,地毯一直延伸到礼堂深处。她远远看见那个穿着白色礼服的身影,牙齿不由自主的咬紧。 红毯两边都有几十排的长椅,坐得满满当当,本市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所有人都看着她。她缓缓走过去,在第一排看见了韩竣,田东来,叶楚楚,田若瑜。她心口泛上一阵恶心,目光一转,瞧见李东明的脸,她终于觉得好受了点。 她和张君逸并肩站立,听着司仪用神圣的语气说结婚誓词。这位司仪主持过太多高端婚礼,声调沉稳,又中气十足,但她一个词都记不住,思绪不由自主的飘远了。她听见身后宾客里有人低声说话,有人咳嗽,有人动了动,衣服摩擦出窸窣声,还有人手机震动,一阵一阵的嗡——嗡—— 然后她听见李东明失措的声音和司仪询问她是否愿意成为张君逸妻子的声音同时响起。 以李东明的教养,不会随意做出在婚礼进行时接电话的事,也不会发出那么大的声音。他如此失态,定然是出了天大的事。 场内开始交头接耳,程无双猛然回头,发生什么了? 她看见李东明眼里的震惊和脸上的苍白,老人家不顾礼节的起身上前:“无双,你……节哀。” 时间仿佛停顿了,她大脑空白一片,身上的力气瞬间流走,她看见了天花板,水晶吊灯把灯光折射得璀璨耀眼到了极致,穹顶壁画上的天使仿佛活了,雪白翅膀扇动不停。她怔怔看得入神,视线被挡住,代之以张君逸的脸。 他眼神阴鸷到了极点,脸上却流溢着关切,他伸手抚摸她的脸,掌心微微有些汗湿。她烦腻之极,蓦地清醒过来。议论声和惊呼声如同火车碾过耳朵,嗡的涌到耳膜。 “无双!别这样,我在这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