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出了房门,施施然来到秦桑这里和她说话。 秦桑不禁暗笑,时辰卡得刚刚好,正是朱闵青下衙之时! 朱闵青到家,习惯先来西厢房看看秦桑,然后再回他自己的房间,这宗倩娘不过三五日便摸清了。 只见她神色凄然,双目微肿,鼻头也红红的,还时不时的用手帕子擦擦眼睛。 秦桑只颔首笑了一下,没开口,继续忙手中的针线活。 宗倩娘没有丝毫的不自在,探头看看,陪笑道:“这荷包是给大哥做的?瞧瞧这竹叶纹绣的,鲜活得跟真的一样。” 秦桑淡然道:“闲来无事,做着玩的。” 似是看出她有意疏远,宗倩娘讪笑几声不再言语,却不肯走,随手从针线笸箩里拿过一团丝线,默不作声低头劈线。 侍立一旁的豆蔻瞧见,暗自腹谤:好个厚脸皮,真坐得住啊! 不多时,朱闵青回来了。 秦桑坐着没动,宗倩娘已立起身与他见礼,指着秦桑手里的荷包道:“大哥快看,秦妹妹给你绣荷包呢,这绣工可比我强百倍,我娘总笑我绣的鸳鸯跟秃毛鸭子似的!我也只能帮着劈劈线了。” 哪个要你帮忙!秦桑眼神微眯,想讥讽两句,却见朱闵青一脸的笑意,实在是不忍心破坏他的好心情,只得按下不提。 朱闵青拿过荷包,放在腰间比了比,虽没说好还是不好,然眼中流淌出来的欢喜止也止不住。 趁他心情愉悦,宗倩娘不失时机问道:“大哥,我爹已然都交代清楚了,照此情况看,他有多大几率脱罪?” 朱闵青答道:“谁也拿不准,不过我会尽力请督主保下宗大人的性命。” 宗倩娘眼圈一红,忙低头拭泪,因笑道:“能保下性命意思谢天谢地,全仰仗大哥和朱伯伯……” 说着说着,睫毛微动,只见泪光点点,却不见泪珠滚落,越发显得凄婉惹人怜。 “我只感叹我爹爹,不是我自夸,他将辽东治理得路不拾遗、民风淳厚。在辽东地面上,提起宗巡抚,上至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哪个不是没口子的夸赞。可惜,这样的好官,以后却无法一展抱负了。” 她自顾自说着,屋里没人劝她,秦桑冷眼瞧着,豆蔻暗暗撇嘴翻白眼,而月桂忙着收拾桌子摆饭,压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朱闵青自然听懂她的暗示,却也没吱声,只和秦桑说几句话就出去了。 宗倩娘略停片刻,推说身子不适,也告辞而去。 秦桑私下和朱闵青发牢骚:“本是板上钉钉的死罪,一个抄家也是逃不掉的,现在的能活命还不满足?我真怕帮来帮去,还帮出不是来。” 朱闵青没当回事,“若宗家有怨言,那我和他家的交情就此了断。” “你能断?宗夫人可是闵氏一族的啊!” “闵氏旧人多了,我个个照拂,能照拂得过来么?识相的还好,不识相的我何必自找麻烦!” 秦桑微微松口气,心里便有了底。 隔日,是吴郎中药铺开张的吉日,秦桑早早起来,收拾好各色礼品就要出门。 宗倩娘也想跟着去看热闹,秦桑婉拒了,“我提前约了盛夫人,今儿实在不便,见谅。” 宗倩娘忙道无妨,然而秦桑人一走,她马上寻洒扫的小丫鬟打听盛夫人是谁。 待得知秦桑与盛家的来往经过,又听到新乐百姓自发给盛御史送匾、送万民伞一事,宗倩娘的眼神渐渐发直。 盛御史靠这个法子摆脱不利困境,那爹爹也可以! 民意不可违,若老百姓都为爹爹喊冤,那皇上肯定要安抚民众,由此轻判,甚至判爹爹无罪。 宗倩娘兴奋了,立时回屋子拿出纸笔,准备给母亲去封信,请她在辽东布置一番。 刚写个开头,小丫鬟来报:“宗小姐,门上有位年轻男子找您,自称姓卫,要不要请进来?” 竟是卫峰找来了?宗倩娘惊得手一抖,差点把笔掉了,忙道:“不用请进来,我出去见他。” 小丫鬟转身要走,宗倩娘却又叫住她,也不说话,慢慢想了半日才吩咐说:“还是请他进来。” 须臾,小丫鬟领着一个英武男子进了垂花门。 那男子二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