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内阁,他们势必将所有与朱缇有关的人一网打尽,也极有可能趁机把与他们政见不和的人也归为朱缇同党!如此一来,朝廷就会变成一言堂,父皇,刚铲除苏党没多久,又要培养出个冯党么?” 永隆帝将信将疑看着他,“依你之见如何处置呢?” 朱闵青淡淡笑道:“简单,让朱缇告老还乡即可。他的一切权力都来源于您,如今权势皆无,不过一个平头百姓,他的仇家能放过他?根本不用您动手。” 永隆帝拿不定主意,一会儿认为他说得有理,一会儿怀疑他和朱缇联手诳自己,转念一想,又担忧臣工们抱成团,逼自己退位,好给朱怀瑾腾地方! 越琢磨越乱,越深思越觉惶恐,时而警惕时而恍惚,生生出了一头冷汗,神思不宁,连口涎流出都不曾发觉。 “父皇,您不舒服?叫御医过来看看罢。”朱闵青用漠然的眼光瞧着他,语气听上去却显得急切关心。 “可,”永隆帝艰难说道,“绝不能让他们知道朕身体有恙。” 永隆帝心里清楚,若是消息泄露,外臣们必会奏请立太子,不管是立朱闵青还是朱怀瑾,他都失去对群臣的掌控力! 一个疾病缠身的老皇帝,一个年富力强的太子爷,想想就知道那些趋炎附势的臣工们会追捧谁。 “朱缇……就按你说的办。”永隆帝吐出最后一个字,像是用尽浑身力气似地往后一仰,大口大口地呼吸,胸口剧烈起伏着,脸却憋得通红。 朱闵青忙低头应是,无人注意到,他的嘴角勾了勾。 那笑,轻蔑,讥诮,还有隐隐的厌恶。 西北风渐起,满地的枯叶被风卷着在空寂的街道上游来荡去,发出哗哗的声响,京城萧瑟的冬就要来临了。 朱缇弹劾案有了结果:欺君罔上,有负圣恩,念其抚育皇子有功,免去死罪,允其告老还乡。 没有牵连其他人。 消息一出,不少人揩一把汗,纷纷松了口气。 但同时也有更多人的心提起来,朱缇倒台了,但只倒下他一个人是不够的,盛御史、崔应节、邱万春之流竟然毫发无损,这可太不对劲! 而且,皇上对朱缇的惩罚太轻。 冯次辅准备再来一波攻势,然而让朱怀瑾劝住,“皇上现在是一心求稳,不想官场发生大震荡,把他逼得太紧反倒会事倍功半,且等等再说。” 初冬,这日天气阴沉,寒风微啸,灰白色的云一层层叠上来,低低压在屋顶上,随风搅动,好像酝酿着一场雪。 秦桑指挥下人将东西收拾好,吃的穿的用的,装了满满两大车,只带豆蔻和月桂两个心腹丫鬟,准备和朱缇一起回真定秦家庄。 无人相送。 也无人过来冷嘲热讽,挟私报复。 总之,他们就一路安安静静地出了南城门。 意外的是朱怀瑾在驿道旁等她。 秦桑没有下车,挑起车帘一言不发看着他。 朱怀瑾脸上还是惯常温和的笑容,眼中却有种淡淡的忧伤。 他说:“我的话仍作数,你可以不信,不可以忘记。” 秦桑放下车帘,隔绝了他的视线。 车轮碾着冷硬的黄土道,发出单调又枯燥的声响,扰得秦桑一阵心烦。 朱缇笑吟吟道:“为江安郡王烦恼?我看那小子对你也是真心实意,可惜时运不济。” “从无父女俩都在内廷的先例,他能力有余,魄力不足,不会为你我和朝臣们起冲突。”他抚着下巴煞有其事沉思道,“而且你做不了正宫,我也舍不得你受那份罪!” “才不是因为他!”秦桑哭笑不得,“他从心底就不认可厂卫这一套,一心要扳倒您。说什么保全你的性命,不过是先把人打个半死,再给颗甜枣罢了。我和他从一开始就不可能。”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