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软下来瘫在他胸口上。他一下下抚摸着她的头和背。 他问她:丫头,睡着了吗? 她让自己的呼吸轻悄均匀,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他用手臂揽着她,想用力又怕箍紧勒疼了她,小心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似的。 她听到他轻声地说着:丫头,我爱你。你是我的命。 她死死咬住嘴唇,几乎尝到了血腥味,也丝毫不敢用力。她怕会有哽咽声不受控制地涌出喉头。 ****** 这一晚徐慕然睡得出奇得踏实。这是他这几年来睡得最沉最无梦的一觉。这感觉就好像一觉醒来之后,久违的幸福会重新降临在他身边。 可是当他醒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终究是做了黄粱一梦。 本以为软玉温香在怀,睁眼时却看到偌大房间里仅有他和已凉掉许久的另半边床铺。 黎语蒖已经不见踪影。 他怅然若失,被人睡过即抛的受伤和沮丧袭上心头。 昨天他也是被她折腾狠了,睡得沉沉实实,连她起来、连她离开,他都一无所知。 他起身,看到地上只剩下自己的衣裤凌乱地摊着。她的衣服和她的存在过的痕迹仿佛被她擦拭一空。 他忽然心头一紧,呼吸窒在喉咙口,一口气不敢进也不敢出,就悬在那里,涨红他的脸和额头。 他快速冲到衣柜前,拉开衣柜的门。 里面一件她的衣服都没有了。 他冲到化妆台前,拉开抽屉。 空空如也。 他不死心冲进卫生间。 她的一切洗漱用品,全都不见。 他一下子浑身无力,像身体被掏空一样,瘫坐到沙发上。 那丫头为什么对他这么狠呢? 她真的只是睡了他一下而已。睡过之后,她把自己所有的痕迹都带走了,什么也不留。 ****** 徐慕然冲到英塘去找黎语蒖。黎语蒖第一眼看到徐慕然的模样时,差点破功。 他看起来就要崩溃了。 他从来没有这副样子过。 他一直是男神一样的存在,刚硬,坚毅,果决,是所有想要变得有魅力的男人的榜样。 可是现在,他看起来情绪好不稳定。仿佛她只要对他说一个不字,他就能痛苦愤怒得咆哮起来。 黎语蒖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把他折腾得有点狠了。可是再想想自己之前受过得那些罪,那些心理上的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和折磨,她又觉得他活该了。 这几天她一直躲着他。不接他的电话,不回他的信息,也不给他见面的机会。 今天公司实在有事情要处理,她才赶来。不成想她前脚刚到,后脚就被他功夫不负有心人给逮了个正着。 他堵在她的办公桌前,看着她的眼神冷凝却又灼热,像冰与火的混合。 他开口时,声音沙哑,他问:“为什么不声不响就走了?” 黎语蒖回视着他,眼神抖动了一下,差点退缩。 “我要是发出声响你还让我走吗?” 徐慕然走到她的老板椅旁,转着椅子,两手握住椅子扶手,把她圈在椅子和自己胸膛之间:“为什么躲着我?” 他的眼神简直像要着火。 黎语蒖望进他眼底,沉着声问:“被人躲着,难受吗?” 徐慕然怔了怔。 黎语蒖:“你不过只被躲了一次而已,你反反复复躲着别人的时候,想过别人会有多难受吗?” 徐慕然看着她的眼睛,心跳猛然加剧,他看着她,小心地问:“你说的别人,是在指谁?” 黎语蒖凝视他,不说话。她无声的凝视此时此刻对他来说是最煎熬的惩罚。 他改握她的双肩,用力地把她挪近自己:“丫头,别人是谁?” 黎语蒖直勾勾地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只问了一句不相关的话。 “我睡了你一晚,你感觉怎么样?” 徐慕然不敢轻易回答她的问题,他如履薄冰,只怕一字说错就会从此错失她。 黎语蒖看着他如临大敌紧张到话都不敢讲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 她说:“你怕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这一觉之后你能不能确定,我到底是不是可以治好你厌食症的那口吃的!” 她的话说完,徐慕然彻底呆住了。 好半晌、好半晌之后,他眼圈都泛起了红。 “丫头,你想起来了?” 黎语蒖抬手摸着他的下巴。他一定没有睡好,也没顾得上刮胡子,满手都是硬硬的须茬。 她爱恋地用指尖抚着他的须茬,告诉他:“是啊,我想起来了!” ****** 徐慕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