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心不在焉:“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不过是暗访,不过是怕他们有阴谋。那个郎君见我是女子,以为我好欺负,非要我负责,哭着闹着要和我联姻。 “我也不知道那太守怎么想的,他竟然和他儿子一样想法,给我说媒。我自然不打算嫁,我又不认识那男子,也不觉得他长得多美,凭什么因为多看了一眼,就要嫁呢——而且我也没看清什么。” 她闷哼一声。 因张行简抵在她后肩伤势处的手用力压了一下。 张行简:“你认识那男子,难道便要嫁了吗?你若是觉得他好看,难道就要嫁了吗?你若是看清了他的身体……你难道就要嫁了吗?”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情绪。 他低斥:“沈青梧,你不要整日花花肠子见一个爱一个,做点儿正事。” 张行简站起身,冰凉衣袖拂过她赤着的圆润肩头。 他低头看她,道:“伤受得太轻了。” 沈青梧:“……喂!” 第80章 山道崎岖,三人再次上路。 杨肃觉得经过昨日雨,沈青梧和张行简关系变得更怪了。 先前沈青梧就不搭理张行简;而今,沈青梧已经不是不搭理,是近乎躲避张行简了。 沈青梧恨不得时时刻刻和杨肃在一起。 杨肃一回头,便发现后方持着拐杖跟随他们的张三郎,一直在盯着他们家梧桐看。而对上他的眼睛的时候,张行简眼中神色是十分的……微妙。 杨肃用胳膊挤一挤沈青梧。 沈青梧不情不愿,看他一眼。 杨肃:“你对他做什么了?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算计。就好像……” 好像他是待宰的猪,随时要做好被架上锅煮上水的准备。 这种感觉很不好。 沈青梧凝视着雨后山间清翠新绿,看得专注:“唔……” 杨肃:“唔什么?你知道原因对不对?说一说。” 可是沈青梧如何说呢? 沈青梧心中想起张行简,便有一种很古怪的喜悦与害羞涌上心房—— 他一遍遍地说,他心悦她,喜欢她。 一年前她被他的喜欢气死了。 可是一年后,他依然这么说……他每次这么说,都把这句话当做一种、一种……好像沈青梧理所当然应该知道的一件事。 可是沈青梧是怀疑人心的,是不相信人心的。 她不相信真情,不相信感情,除了战场同伴不信任任何人。她对张行简的防备,更是远胜于其他人……而就是这样的她最不信任的郎君,说“我还是喜欢你”“我所有对你的算计都是为了娶你”“你可以不嫁我愿意等”。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从来没人这样对她,从来没人这样追着她不放。沈青梧算什么,沈青梧拥有什么,为什么就可以让张行简不计较之前的事,也要到她跟前呢? 她还以为……一年前,一切就结束了。 杨肃推沈青梧:“你说话啊?” 沈青梧咳嗽。 不等杨肃关怀,身后的张行简便递来水壶:“要喝水吗?伤痛犯了?” 杨肃:“……” 弄得他像是不会体谅人的愣头青一样。 杨肃一脸认真:“我这里还有点药。” 杨肃急于表现,翻自己的衣袖。他翻到的用布包着的药膏,早已在经过昨日雨水后,化成了药粉。 杨肃和沈青梧四目相对,彼此无言。 张行简温温和和:“喝水吧?” 沈青梧没接受。 沈青梧也不回头看张行简:“我休息一下就好。” 于是,三人在半道上停下。 杨肃在旁边守卫,沈青梧用内力查看自己身上的伤。 她运转内力在体内气脉间游走时,发现皮肉伤好处理,但一些内伤、心肺上受到的压力……长年累月的伤加上这一年新增的伤没时间调理,恐怕要随着时间,慢慢养了。 但是她没什么时间。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