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给陈留送礼。 他现在又跟谢简联姻,阿菀也算他半个女儿,谢家在魏国根基不厚,可谢简是太傅,将来如果阿菀入宫,他们跟宫中的关系就更进一步,秦宗言哪怕不看谢兰因的面子都要好好对阿菀。同样秦纮也是一样的想法,他对阿菀好一半是阿菀真可爱,一半还是因为谢家,尤其是谢简,将来必定是简在帝心的人物。有谢简在,他也不认为阿菀会在后宫中失势。 “以后丘穆陵氏的事就由你来管。”秦宗言说,他不是喜欢将权利抓在手上不放的人,该放手还是要放手。 秦纮应是。 秦宗言解决完丘穆陵氏,起身回房,他是哄睡了谢兰因后再出来的,现在要继续陪妻子睡觉,自秦宗言娶谢兰因后,晚上都早睡一个时辰,虽还不至于从此不早起,可也足够让人惊讶。 秦纮依然坐在书房中看书,等将今天的规定的内容看完,他起身回房休息。他寝室里乳母已经备好热水,等秦纮进来,就要伺候他洗漱,被秦纮挥退,他跟父亲常年住在军营,这种琐碎的小事已习惯自己动手。 乳母问秦纮:“五郎,你要给大郎君请先生?” 秦纮闻言眉头微皱,“你怎么我要给大哥请先生的?”他的乳母只伺候他起居,什么时候对他的事如此清楚? “我看到赤骥去请先生才知道的。”乳母不解秦纮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五郎,你忘了夫人是死在郁久闾氏手中的吗?” 秦纮放下茶盏,淡声道:“退下。” 乳母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纮,“五郎,你真忘了夫人?要是她知道你不杀了大郎,反而为他请先生,她九泉之下有多伤心!”因魏国皇室重乳母,导致勋贵人家也随皇室一样重视乳母,尤其是想秦纮这种年幼丧母的,乳母几乎是半母的存在,大部分小主人都对乳母言听计从。 不过这些大部分里并不包括秦纮,很早秦宗言就告诫过儿子,乳母只是奴,奴伺候主人是天经地义的,把奴当亲母照顾,那是对生母的侮辱。秦纮可以尊敬乳母、也可以将来奉养乳母,但绝对不会允许乳母对自己指手画脚,她又不是自己生母。 “盗骊,把阿姆带下去。”秦纮吩咐贴身僮儿道。 僮儿应声请乳母外出。 “五郎,你真——”乳母想要尖声质问秦纮,被盗骊捂着嘴拉了下去,盗骊也是好心救乳母一命,就凭她对五郎的态度要被使君知道,就没她活路了。 秦纮等僮儿将乳母拖出去后,神色平静的铺纸磨墨,在洁白的蚕茧纸写下一个力透纸背的“忍”字。杀了秦绍?连父亲都没杀的人他怎么能杀?秦纮不怕杀人,对秦绍也没兄弟情,但他不能杀了秦绍,因为他们是同父的亲兄弟。如果让外人知道自己连同父的亲兄弟都杀会怎么看他? 父亲都可以忍丘穆陵氏那么多年,忍到所有人都觉得他至孝,尊敬丘穆陵氏,他又有什么一定要杀秦绍的理由?更别说做那些事是郁久闾氏而不是秦绍,旁人总会对秦绍有几分同情,毕竟死的也不是他们的生母,秦绍也不是他们的兄弟。秦纮垂目看着书案上的忍字,拈着纸凑到烛火旁点燃,丢到了一盘的铜盆中,烈火很快将纸燃烧殆尽。 他杀了秦绍,父亲肯定会帮他隐瞒,但心里肯定会对自己失望吧?父亲现在一心培养他,是因为他是嫡子,也因为他远比别的兄弟优秀,可嫡子、母亲、外公,只能让父亲多一点情分,却不会让他太优越于别的兄弟,毕竟他们也是父亲的儿子。母亲、外公对父亲再好,毕竟他们已经死了,秦纮头微微偏着,他很小就知道不能指望别人的同情过活,因为他是少将军。 第二天早上,还是谢知起来最晚,但因为昨天一天睡得足,她早起精神很好,喝了一杯温水,她穿着练功服心情很好的想去找阿娘,没想出门就看到坐在花园小凉亭里看书的秦纮。秦纮穿了一身黑色劲装,身形笔直的坐着,仿佛一尊玉像,精致但又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谢知扬起甜美的笑容,“五哥早。”早起就能看到美少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秦纮也察觉到谢知到来,几乎同时放下书卷,对谢知微微一笑:“阿菀。”他这一笑,让他身上冰冷的气质褪去不少。 “五哥,你找我有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