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许说,“不还个小孩样。” 桑稚忍气吞声地把他手里的烟扯过来,还是没憋住火:“那哥哥,几年没见,你还确实老了不少。” 段嘉许也没恼,吊儿郎当道:“嗯?还是喊哥哥好听点。” “……” “桑稚,你自己回去翻手机,自己算算。”段嘉许说,“哥哥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没接。” 桑稚没什么底气地说:“我不是跟你说我要学习吗?” “学习还得与世隔绝?你这学的什么习?这事儿我以后再慢慢跟你算。”他看了眼时间,眼尾稍稍上扬,“十一点了,还不回去?” “不知道他们要什么时候走。”桑稚也看了看手机,“那我先回去了。” “……” “嘉许哥,”怕又被他说没良心,桑稚非常官方地问了几句,“我也没来得及问,你这么在这?你不走吗?” “公司有新同事,弄了个party。”段嘉许随意道,“你回去拿上你的东西,哥哥送你回学校。” 桑稚摇头:“我跟他们一起回去。” “也行。”他没强求。 段嘉许还靠在原来的地方,垂眸盯着她,目光若有所思的。 觉得有些不自在,桑稚不由自主地别开了眼,闻到风里带着淡淡的酒味。穿着这身衣服,本来她不觉得有什么。 但此刻,莫名有种没穿校服去学校,被教导主任发现了的感觉。 桑稚又问:“你喝酒了吗?” “没喝。”段嘉许觉得好笑,“不是你喝了吗?还赖哥哥身上了?” 桑稚这才想起来:“哦。” 他突然冒出了句:“站过来点。” 桑稚没动:“干嘛。” “这么久没见,”段嘉许站在原地,桃花眼明亮璀璨,似乎是觉得有些神奇,声音含着笑意:“让哥哥仔细瞧瞧,小桑稚长大之后——” “……” “长得漂不漂亮。” - 桑稚回到包间里。 有好几个人已经倒在了位置上,还有个人酒劲儿上来了,正拿着麦鬼哭狼嚎地吼着。酒气儿很重,声音大到像是要把耳膜炸裂。 她刚进来就想出去。 注意到她的身影,舍友汪若兰问:“诶,桑稚,你怎么去个厕所去那么久?我们来打牌呀。” 桑稚坐到她旁边;“我们什么时候走?” 汪若兰:“他们说一点。” “……”桑稚说,“那地铁都停运了啊。” “我们打个的回去呀。”汪若兰说,“或者坐公交?诶,不过不知道888路最晚一班多少点。” 桑稚有点接受不了包间里的气味,也可能是因为喝了几杯酒的关系,觉得有些反胃:“我先回去了吧,我熬不了夜。” 寿星宁薇凑过来,笑眯眯道:“桑桑,你要走了吗?” 桑稚:“嗯。” “你一个人怎么回呀,这么晚了。”宁薇说,“让江铭送你回去吧?” 桑稚顿了下:“江铭是谁?” “那个啊。”宁薇挽住她的手臂,悄悄给她指了指,而后凑到她耳边说,“我部门的,是不是还挺帅?我感觉他对你有意思。” “你别乱猜,我跟他一句话都没说过。”桑稚站起来,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没事儿,出门就是地铁站。我走了,困死我了。” “诶,行吧。” “你们也别太晚了,不安全。” “那么多人怕什么呀!” “那你们带钥匙了吧?” “带了带了。” 桑稚这才放心地出了包间。晚上的ktv总是特别热闹,迎面来的服务员格外热情,打招呼的音量像是自带喇叭一样。 她头一回被吓了一跳,之后也就习惯了。 桑稚走出ktv,顺着楼梯往下走。 她伸手捂了捂脸,终于有心思和时间去回想段嘉许的模样,以及他最后说的那句话。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