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的的确确是老鸹所做,可想而知,要想取得这样一名身怀武功的人的性命,会是用多少只老鸹的命来攻击。 缕斋小小院子里,老鸹的尸体已堆积得再看不见地面! 尸体、黑羽、血水,这小小的缕斋里此时只有尸血之气,阴森可怖得竟好似炼狱一般! 狗吠已停,唯有老鸹在嘶喊,声声黯哑凄厉,像是在迎接地上的一句句人尸前往地狱,也好似在为自己死去的同伴哀鸣,闻者,毛骨悚然。 缕斋里已没有能站着的人,或已死去,或已倒下,或已半跪在地再也无力站起。 唯一还站着的人,不属于缕斋。 君倾站在缕斋院门顶上,从他出现开始,他便站在那儿,不曾移动过。 只见他一身黑如浓墨的锦袍,仿佛就是一个生在活在黑暗里的人一般,唯有他衣襟上的那朵朱砂色的海棠花有着一星点的颜色,可此时的这朵海棠花看起来的却给人一种腥红之感,如血一般的颜色,腥红得好似开在黄泉路上的石蒜,腥红得可怕。 他就站在缕斋的院门顶上,未曾移动过,他的身上,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伤。 因为,根本就没有刀剑箭矢能靠近得了他! 因为有那数百上千的老鸹以自身为护盾在护着他! 每一支想要夺他性命的箭矢射中的总是老鸹,每一柄朝他袭来的长剑刺中的仍是老鸹,纵是它们折了翅膀断了翅骨,只要它们不死,它们都会拼上自己的性命来保护它们的主人!就好像最忠诚的守护者,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是拼尽性命,也要护得自己主人周全! 而君倾,就是它们的主人! 君倾自与这上千的老鸹一齐出现到现在不曾离开过缕斋院门门顶,续断公子也如他一般,他从他出现开始就坐在堂屋前的廊下,不曾移动过,更不曾离开。 他的身前已倒下了十五名黑衣护卫,与那些丧了性命的老鸹一起,死在他的跟前。 那不会说话的柯甲也倒在了他的身前,身上面上满是血,已分不清究竟是他自己的血还是被他杀掉的老鸹的血,他的手上还紧紧握着他的肩,他的手臂上及剑上还黏着老鸹黑色的鸟羽,他的跟前,老鸹的尸体已堆积成小山。 青茵,亦如柯甲一般,只她尚有些许气力在,她单膝跪在续断公子身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目光却是凌厉地看着站在院门顶上的君倾,紧握手中长剑,警惕着那一直旋在他身侧及顶上的老鸹随时都会再冲掠过来。 就算武功再高的人,面对如此前仆后继数不胜数的老鸹,力气也会有好干的那一刻!更何况是武功本就比不得柯甲的青茵。 那些不要命的一直朝续断公子扑过去的老鸹停下了,它们在君倾的周身及头顶上扑扇着翅膀,等待着他的下一道命令。 整个城西唯一的一点火光还在亮着,昏昏黄黄,就在续断公子的手上。 续断公子手上拿着一盏油灯,映着他左脸上的那半张银制面具泛着黄光,也映得那溅在他面具上月白衣衫上的血暗红暗红。 他如青茵一般,也在看着院门顶上的君倾。 他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的眼眸此时除了震愕,还有冷厉。 没有谁见到这一番诡异的景象不觉震惊,因为谁也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一幕! 因为—— 无人见过这世上竟有如此的人,如此能将万千飞鸟驾驭住的人! 君倾……究竟是何人!?今夜又为何这般突然而来!? 续断公子看一眼自己面前的尸与血,在缓缓抬眸再次看向君倾时,他放在椅把上的右手将椅把慢慢朝后扣动。 然也就在这一瞬间,那在缕斋顶上斛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