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对面时红灯亮起,呼啸的车流把两人隔开。 她转过头,看了赵贺知一眼。 目光剔透,冷淡。 赵贺知一身恶劣地靠在红绿灯杆下,回看着她,啧一声,举起手机敲两下。 逢冬上车的时候,手机上收到两条消息。 “买卖不成仁义在。” “周艺然平时没少去你们五教后边,那儿三五天没一个人去,你猜她是去干什么了?” 他深谙心理战术,发了这两条消息就没有继续了,在她上公交刷码的时候遥遥挥了下手。 逢冬点进通讯录,把他的这个号码也拉黑了。 她插着耳机,赵贺知说的那些话跟随机播放的歌曲一起徘徊在耳边,回程的公交上依旧没什么人,除了她,还有一个a舞寒假留校的女生。 那个女生在a舞南门站拉了绳,车在那站停下,逢冬也站起来,下了车。 期末周已经结束了将近一周,现在在a舞的基本都是准备留校的了,学校只留了几个集中住宿和自习的宿舍教学楼,剩下的楼栋陆陆续续锁了门。 赵贺知提到的五教也在锁门的行列,寒假里没什么学习任务,整个教学区除了早晚两批去出早晚功的,其余时段几乎没什么人。 逢冬过去的时候夕阳已经挂到树梢,跨年夜也没什么人去练晚功了,整个五教安安静静,后边是一片施工到一半的工地,学校的经费跟不上,工程到一半就停下了。 她在那边慢慢地走,走到一面裸露的水泥墙前边时,看见上边有很多被尖锐石块划上的痕迹。 里边夹杂有字。 她皱着眉分辨。 “优秀...第一...恨...我爸。” “我的东西...” 朱言的名字出现在靠上的一行,后边能辨认出来的几个词语是,“烂人”,“活该”,“羡慕”。 整面墙壁基本都被划满了,有的已经磨损得快看不出来了,起码两年以上。 用词从一开始的隐晦到后面几乎不遮掩的尖锐病态,尤其是最新的几行字,也是最清楚的几行字。 “这个世界都去死。” “那就优秀好了,现在够优秀了吗?你们还要怎么样,优秀一辈子,是不是你们才会满意?” “不满意就去死吧。” 和周艺然的微博小号内容基本重叠。 看得不寒而栗,很难想象她是以怎样的状态写下的这些东西。 所以赵贺知也知道这件事。而且知道的显然更多,他把这个无条件地透露给她,自然不是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而是放出的一个无关紧要的饵。 意思也很明白,他那儿还有更多的信息,他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 逢冬出了会儿神。 旁边那条路上有几个骑车路过的女生,边骑边说笑。 “今天晚上出去跨年吗?” “去啊,带家属带家属,看今天谁第一个倒。” “你还说,每次你灌完别人,自己手里的酒都给你男朋友了,你倒是没倒过。” “你也带个男朋友啊。” “...” “对了,听说今年b市郊区要放烟花呢,离咱们学校特别近。” “真的假的,那晚上早点回来啊。” 等她们过去之后逢冬往外走,不太想回家,就那么漫无边际地走了会儿,走到小操场那边的时候人开始多起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