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透过那条缝隙看着窗外,情绪看着虽然平静,放置在桌上的手却扣紧了桌沿,指头微微有些发白。 屋中侍立的五人噤若寒蝉。 影一、影二两人还好,原本就是保护时谨,刀里来剑里去,也不惧什么。 柳庭光却是和时谨同仇敌忾,对薛池愤恨不已,冷着一张脸。 最怕的是一名叫黄六儿的侍从,和一名叫赵书同的幕僚。 黄六儿会看眼色,手脚伶俐,专程就是为着一路上伺候时谨茶饭来的。 赵书同是为着处理一路上的文书通关等琐事而来。 此次远行的人选是经过精简的,为着路上省事加速,选的黄六儿和赵书同两个都身负武艺。 黄六儿和赵书同为着能刷到时谨身边,入选出行名单,简直打破了头。 好容易争来的机会,此时却后悔不迭——看到摄政王被戴绿帽,会不会被灭口啊?! 屋中沉默了半晌,时谨冷冷的回过头来,像在说今日的天气不错一般道:“我要杀了他。” 柳庭光和影一对视一眼,单独来说,他们谁都不是萧虎嗣的对手。如果两人联手,护着时谨不是问题,但要杀萧虎嗣就难了,他又不是傻的,打不过还不跑啊?萧虎嗣要跑,他们这几个人是拦不住的。 时谨却很冷静,对赵书同道:“拿我的玉牌,去向当地属官表明身份,要求面见食国国君。” 赵书同一怔,立即明白过来,摄政王这是要借势。 虽然成国与食国相隔遥远,并不接壤,但历来有远交近攻一说,食国不出意外必会愿意与成国交好,再说成国国力强盛,谁又知道未来会不会有求到的一日,谁会去得罪呢? 他立刻领命,上前来捧了时谨的令牌退出。 食国说是一国,其实只有成国一州郡大小,快马奔跑个三五日就能将国土丈量完。因此要见国君也不是什么难事,时谨当日向当地属官表达意愿要面见国君,第二日王宫中的车马便来迎他入王宫。 萧虎嗣并不知危险就在眼前,依旧在悠闲的过着日子,每日等待薛池的答复。 这日萧虎嗣听人说镜月湖的厚冰终于化净了,便对薛池道:“要不要去垂钓?镜月湖产一种雪鱼,白色近乎透明,内质细腻无骨,只有此地此时节才有,其他地方都吃不到,说是天下第一鲜,我们去钓了回来尝尝鲜。” 薛池一听:“好好好!多钓些!我腌了做咸鱼也成。” 海边长大的孩子爱吃鱼,但河鱼太多刺,自从穿来后她就很少吃鱼了,这一次听说有没刺的,立刻动了心。 主仆三人找了两个木桶,萧虎嗣现买了鱼杆,一道往镜月湖边去。 一到湖边才发现钓鱼的人比鱼还多!都是来吃这天下第一鲜的,三人几乎都没找着甩杆的地方。 旁边有个老头儿唉声叹气:“这雪鱼一年比一年少,今年怕是连味都尝不着罗!” 萧虎嗣见薛池有点失望的样子,立刻将外头夹衣脱了,拿了个备好的藤网软兜:“你等着,我下水给你捞。” 薛池啊了一声,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萧虎嗣就扑腾一下窜水里去了,岸边的人骂骂咧咧的:“这谁啊!把鱼都惊走啦!这不傻了吗?鱼这么灵活,捞得着嘛?只能钓!” 薛池见好些人都很愤怒的样子,吓得悄悄的退了一步,不想一下踩着后头人的鞋子,她连忙回头来退了两步:“抱歉,抱歉!” 她先低头看的鞋子,来人靛蓝色的袍角下露出双男式鹿皮靴子来,薛池一看,靴子做得很精致,用素银色锈了云纹,大方之中不显单调。 她在食国这么久,从没见谁有这么好品味的,她看着右边靴面上一个浅色的鞋印,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不要是个难说话的公子哥吧。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慢慢的抬起了头。 嗯……这人腿必然很长呀……腰身看着笔挺又劲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