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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完这话,挂在外面飞檐斗拱上的铁马叮当作响,预示风雨将来,但风未满楼,天色一片逼仄。

    此刻,哥舒似情对这一切都置若罔闻,他只盯着床帏里那两张晦暗的脸。

    晚上果然下起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屋檐。

    周梨醒过来,又睡过去,昏昏沉沉,像在做一场让人脱力的恶梦。

    经脉中的真气横冲直撞,让她每一次的醒转都极度痛苦,到后来,干脆期望自己闭着眼睛一直睡下去。

    直到嘴边被灌进苦涩的药汁,她强拧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客栈的屋子里只点了一支残烛,未笼灯罩,憧憧地浸了一室红光,光下去看哥舒似情,更添妖冶。

    他搁下了手里的药腕,迷迷糊糊之中,她好像是看到他走上前来,伸过了手,但手停在了半空,过了很久,才摸了摸她的额头,动作笨拙而生涩,只是一碰之下,即分开了。

    周梨在这个时候想,他不会又想对她图谋不轨吧。

    那次她误入哥舒似情的洗澡池,可是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坏印象。她一念及此,便是拼着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的四肢百骸,也要牢牢攥紧自己的衣襟。

    哥舒似情愣了愣,等想通了之后,看她一副誓死保卫清白的样子,方才的怜惜之情顿时烟消云散,张口便道:“就你这幅尊容,就别想这么多了。”

    “……”周梨拼了命地想要爬起来大叫一句:“上次你不是这么说的!”

    可惜她实在没力气把这句话喊出来。

    而且这句话明显前后矛盾,是清白重要还是长得美重要,她觉得都挺重要。但是如果哥舒似情觉得她长得不美就不来占她便宜了,那倒是也不错。

    她就这么思量着这个不知所谓的问题,之后便没了意识。

    等到她察觉有人在摆弄她,才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又被置于那辆布置精美的马车里。

    车子停在破旧的小客栈前,求醉城的弟子似乎在外面窃窃私语,她只隐约从他们话语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谢天枢。其余的她耳朵嗡嗡地低鸣,听不清楚。

    这时哥舒似情掀开车帘登上马车,她看到天边泛白,青石板的路面湿漉漉的,一大清早,街上只寥寥数人,她道:“天亮了?”

    哥舒似情没有答她。

    一夜之间,他身上好像多了种奇怪的感觉,周梨说不透是什么。但问完了那句话,她便觉很累,轻轻闭上了眼睛。

    对周梨而言,她前一次醒来是晚上,现在是早上,她以为过了一夜。

    实际上是过了三夜。

    这三天哥舒似情没有闭过眼睛,不止要调制疗伤的汤药,还要不断给两人续上内息,保住他们的最后一线生机。

    弟子已张罗齐备,本该各自上马,却都踌躇不定,推搡了其中一人上前,拂开一点帘幕,悄声问道:“城主,我们真的要去浮生阁吗?”

    哥舒似情闭目小憩,没有点头,也没有说不。

    弟子只得恭顺退下。已经决定了的事,城主懒得说第二遍。

    马车咕噜噜滚动起来,哥舒似情慢慢地把头往后仰,调整到一个疏懒的姿势。

    他已经用了各种方法,也无法平息周梨体内躁动不息的六道神功。

    这门武功,聂不凡在创造它的时候,就是一门有残缺的武功,它太刚猛烈性,伤人自伤,越往下练,奇经八脉便伤得越重。而以柔克刚,是他能想到的最后的办法。这世上至柔至绵的武功,当属春风渡。

    如果可以的话,他一辈子也不会去求那个人。

    当年他在哥舒轻眉面前发了誓的,只要有那人在的地方,他便是一片尘土,也不能被沾到。只要那人到他面前三尺之内,他便要出手,取下他的性命。只要那人还活在世上,他便一刻也不许安宁,一定不能让他活得舒坦。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处处与他M.DD-ne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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