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白极轻地弯了下嘴角,难得附和着也说了句粗话:“没错,关我屁事。你有你的执念,你为你的执念留在圣教。我也有我的执念,我也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你方才的话很好,我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么动听的话了,但我做不到。” 人活在这世上,每个人都想按洛小花所说的去活,可哪有这么好的事呢。 人活着,就必有纠缠,必有是非,每个人都有其割舍不下的情义、抛却不了的念想、无法忘记的恩仇。 洛小花说的,不过是一个理想罢了,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都明白,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 洛小花一阵磨牙,他恨不得大骂楚墨白一场,把他骂醒,他觉得自己的事和楚墨白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想到,也许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事不能和其他人相提并论,所以总有人去指责别人该怎么活。 其实怎么活都是自己的事,很多说不出口的执念,只有自己知道,即便说了,旁人也未必理解。 洛小花想到此,火气逐渐消了下去,但依旧愤愤不平。 “随你的便!你爱去哪儿去哪儿,爱干什么就爱干什么!”洛小花不想再看到楚墨白这张死人般的脸了,他摸了摸眼角的泪痣,旋身跃出了山洞,丢下一句话:“楚墨白,你好自为之。” 楚墨白盯着外面漆黑的雨幕,洛小花的身法很快,几次眨眼,他就消失不见了。 洞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没有了洛小花的聒噪来分散注意力,楚墨白觉得身上的伤又剧烈地疼痛起来。 迎面贯穿入洞的冷风,清寒萧瑟,让人瑟瑟发抖。 他往火堆坐近,心里忽然一片空白。 慕秋华,坏字经,甚至是断掉的右臂,统统想不到了,唯独有一个念头—— 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呢。 洛小花在雨中疾行,他从山洞跃出去后因为天黑掉进了一个小水坑,弄得浑身污泥。 他气本就没顺,不由破口骂了几句,正要朝外跳出去,阴影里走出来一个人,取笑他狼狈的模样。 他定睛看去:“未染?” 未染神出鬼没,身着黑袍,衣带临风轻飘。 黑夜里,尤觉她肤白如雪,唇色奇红。 洛小花把眉头一皱,从水坑里跳了出去,三两步走到她面前,把黑袍后面的帽子盖过她头顶,“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在这里。” 他转过头,目光射向远处,“金人打赢了?” 未染摇头,洛小花道:“金人败了?” 她再摇头。 于是洛小花不再问了。 “你可真是爱管闲事。”未染翘着唇角。 洛小花便知她是看到自己和楚墨白了,“别告诉掌教他没死。” 未染一哼:“关我屁事。” 嘿,怎么今天人人都把这四个字送还给他,洛小花悻悻地去摸泪痣:“未染。” 她柔柔地应:“嗯?” 洛小花半晌不说话,未染一笑,作势要走,被洛小花拉住,他道:“我们走吧。” 未染点头,“是该回去了。” “不是的,”洛小花眼中忽然如烧了一把火,熠熠地看着她,“我是说,我们走吧,离开这是非之地,离开圣教,离开掌教。我的确是要走的,你和我一起走吧。你也看到掌教是怎么对待伏阿和楚墨白的了,慕秋华此人太可怕,我一向没什么怕的人,但这人,我很怕。为什么要待在这么可怕的人身边,我们走吧。” 未染沉默,“他救过我的命。” 洛小花愤然道:“这些年你为他杀的人、做的事,早已报了他的恩了!” 未染歪头,“是么。好像是的。不过,那又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