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一改先前的沉寂。 她说:“陈叔叔,我不是你认识的卢曼丽,但我认识她,今天我来见你,其实只是为了了却曼丽姐的一桩心事。” 陈彦林怔怔地看着她:“怎么你……” 秋芸笑了笑:“我今年不过二十出头,你想想,一个人过了三十年怎么可能还保持年轻的容貌不变?” 陈彦林不说话,但还是不肯相信。 原本已经用个中依据劝服自己,眼前的女孩就是卢曼丽,可转眼间又冒出一个事实否认了这个荒唐的可能性。 “你一定很奇怪,天底下怎么可能有长得那么像的两个人。”秋芸说,“其实在遇到曼丽姐之前,我也不相信。” 秋芸像是回忆般地露出怀缅的神情:“我想这可能是缘分吧,我遇到她的时候,才十六岁,她把你和她之间的事情都告诉了我,我很同情她的遭遇,所以我演了这一出用来想试探你,陈叔叔,对不起。但看得出来,当年你对曼丽姐是真心的,我想她在天上也应该可以安息了。” 陈彦林呼吸一滞,像被雷击中一般定在当场,他艰难地动了动嘴唇:“曼丽,她……” “死了。”秋芸答。 陈彦林一下子坐回到椅子上,脸色变得极度难看。 时间在他原本英俊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岁月痕迹,五官的角落里已经逐渐生长出深浅的沟壑,此时显得无比苍老衰颓。 秋芸看着他,心底冷笑。 陈彦林啊陈彦林,若真放不下卢曼丽,当初为什么还要这么伤害她? 她心底只有讥讽和苍凉,对陈彦林的感情早已在那个雨夜中被尽数浇灭,被雨水冲刷得彻彻底底。 秋芸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往门口走,身后响起陈彦林的声音。 “你,真的不是曼丽?”他的声音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沙哑而透着死寂。 秋芸背对着他,无声地点了一下头。 “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陈彦林一瞬不瞬地望着秋芸的背影。 秋芸没有回头,只沉声道:“肝癌,没有受太多苦,走的时候很安详。” 陈彦林又问:“以前,她究竟遭遇了什么经历?” 秋芸身体一顿,却说:“抱歉,我不能说,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约定,她希望那段回忆永远被世人遗忘永远被深埋地底下。” 陈彦林没再追问,慢慢垂下头去。 秋芸抬步,径直走出房间。 在刚才的某个瞬间,秋芸突然不想再深究那些往事,甚至不想知道幕后真凶是谁。 她只觉得累,她不想把过去发生的事告诉陈彦林,她只想让那些不堪的回忆烂在地底下,随着那个可怜的叫做卢曼丽的女人一起腐烂。 今生,她只想做简简单单的虞秋芸。 这就够了。 人活着不是为了记仇,只要活好这辈子就好。 不辜负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只要知道曾经付出的感情没有太过被辜负,知道自己没有白爱过,这就足够。 秋芸从茶座离开后,直接打车去了苏拾东的公司。 她想见他,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迫切地让她想要见他。 她庆幸,此时站在她身边的人是苏拾东,是这个事事顺从她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男人。 抵达君灏楼下时,秋芸抬头仰望了一下面前矗立于各大楼群之中的大厦。 这是她第一次到苏拾东正式工作的地方,感觉有些神圣不可侵犯的刺激。 秋芸深吸了一口气,抬步走进旋转门。 苏拾东接到前台电话的时候,正埋头办公,听到电话里秘书说有位虞小姐来找他。 他嘴角微微上扬,放下电话,便起身走出顶层行政办公室。 秋芸在大堂里等了许久,不见前台招待给出“请进门”的指示。 她有些失望,这公司规模虽大,可这效率怎么就跟不上呢? 秋芸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最后还是决定拨通电话给苏拾东。 与其在这傻等,不如行使一下特殊身份的特权走个后门。 据研究表明,手机在接通的一刹那辐射是最大的。 所以秋芸打电话不喜欢把手机贴在耳边,等拨通了才拿起来听。 以至于跟前的招待余光很自然地就瞄见了她手机屏幕上的备注——angrybird。 招待忍俊不禁。 这么逗逼又邪恶的备注…… 秋芸等电话接通,立即狡黠地对电话里说:“猜猜我在哪?”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