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儿,若非你给我的盘缠,我步爻廉便不会是如今的礼部尚书。” “咳咳……”步爻廉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墨香,我掰开不要脸紧抱住我的手,退出他的怀抱:“步爻廉,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 “是我见了纤儿失了分寸。纤儿莫要怪罪。”步爻廉顿了顿又道:“纤儿,过去就像你说的那般,我用花言巧语骗取你的善良,内心却总是嫌你鲁莽肥胖,大字不识。可当我高中之后,却朝堂并非我想的那般简单。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喝得醚酊大醉时,我方觉自己原来最想念便是你塞入我口中的鸡腿。半年前,我曾回了一次冬青镇,单纯想要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不想却听人说,在我离开之后,你竟从大胖妞瘦成大美人。你嫁入蓝府半年,不但未曾与蓝裴同房,甚至最后还丢下一封休书,离开了冬青镇。你可知……这半年来,我一直都在寻找你的下落。” 半年前我在冬青镇所发生的事,如今从步爻廉口中说出来,恍如隔世。 我耸了耸肩:“可惜我现在做不了鸡腿。” “纤儿,我……” 我打断步爻廉的话:“不过本将军现在府上不缺鸡腿。我请你吃到撑!” 对于突然出现的步爻廉,我除了将他当做同乡看待,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算是和我同朝共事,万一我遇事,兴许步爻廉还能帮到我。 “纤儿,你……且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在……朝堂上受……受委屈!” “纤儿,你可知……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我……很想你。” “纤儿,过去我以为自己说的话是为……骗你的鸡腿,骗来晋都的盘缠。可……骗到最后,你便真成了我心中的水仙花。纤儿,看到你……你为我愁白三千青丝,我不觉你丑,我只觉心好痛,恨不得陪你一起白发……” 三坛烧刀子下肚,步爻廉便已醉得人畜不分地趴在桌上说胡话。 我揉了揉发涨的脑袋,顾忌男女有别,我道:“来人,将礼部尚书送回府。” “旺财?” “旺财?” 我皱眉唤了好几声,只听角落处传来旺财的哼唧声。 竟又喝醉了…… 我摇了摇脑袋,只得努力去回忆旺财之前带我来的路径。 走廊上,夜风伴着花香袭来。 我习惯性地抬头去看月色,然而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 “月下娇花艳,唯恐无人赏。”听到风拂落花的声音,我不禁蹲下身去嗅蔷薇沁人心脾的花香。 晓是酒劲上头,又听到步爻廉不断提起半年前我在冬青镇上发生的事情,一滴眼泪自我眼角滴落在花瓣上。 我哭了。 如今我却不知自己为何而哭。我曾一次次警告自己不许再掉一滴眼泪。 可是……再多的警告,都抵不住内心的苦涩。 察觉到小腿开始发麻,我缓缓站起身,叮当一声,我生辰那日苏岄赠我的银簪不慎落入花丛中。 若换做平日,以我敏锐的听力定能准确判断出银簪掉落的位置。 奈何我现在脑袋涨得厉害,根本辨不准发声的位置。 此处四下无人,我只得蹲下身,开始在花丛中摩挲银簪。 “嘶!” 被蔷薇花刺扎到,我不由忙收回手。却听在我发出声音的同时,不远处有人踩到枯叶发出的轻响声。 “是谁?!”我蓦地抬起头。 半晌后,只听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朝我缓缓而来。 “我是新来的花匠。”一道音色极其普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新来的花匠?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