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化太大呢。” 既然邵元康都已经看见他了,再避开反倒显得奇怪,曲不询耸耸肩,只好朝他们走过去。 沈如晚心头一动。 “他说他认得你?”她望向邵元康,“他之前还同我说,他是长孙寒的朋友。” 邵元康一怔。 十多年了,也只有沈如晚一见面会直截了当地提起长孙寒的名字,他甚至都有些不习惯了。 曲不询正好走到他们面前。 听见这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只觉得天灵盖都在一掀一掀的,头皮发紧,干咳一声,连忙打断两人对话。 他骤然一伸手,揽在沈如晚身侧,朝邵元康笑了一笑,然后低下头看沈如晚,唇角就若有似无地吻在她额角,一点温热气息拂过她鬓角,痒痒的,“不给邵道友介绍一下我?” 沈如晚怔怔地望着他,只觉得曲不询十分古怪,可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莫非曲不询是担心她和邵元康有旧情? “这是我……一个朋友,曲不询。”她疑虑重重地看了曲不询一会儿,对上邵元康惊愕的目光,硬着头皮说,“不用我说那么明白吧?” 如果是别的故交,她也没这么尴尬,可是邵元康不一样。 当初是她主动找机会结识邵元康,每次都请邵元康为她介绍长孙寒,不管邵元康能不能猜到她的心思,她都无端尴尬。 更何况,十年前又是她杀了长孙寒,沈如晚自己都不知道邵元康为什么对她没有芥蒂。 她不敢深想,总是很怕深想出的结果是邵元康早就猜到了她当时对长孙寒的情愫,她宁愿邵元康恨她。 她更不敢深想,邵元康若是知道了,是不是长孙寒也知道?或许从前那么多次相约却终究未见,是长孙寒根本不想见她? 沈如晚可以接受长孙寒根本不认识她,却不能承受长孙寒婉拒她。 她可笑又可悲的那点自尊。 曲不询搭在她肩头的手也微微收紧了。 又是“朋友”。 她会和“一个朋友”在无人知晓处吻到缠绵迷离吗? 邵元康很快收敛了惊愕之色。 “害,这多正常啊?十来年了,咱们也都不是少年人了。”他笑了笑,看不出真实情绪,“我和我道侣都成婚好几年了。” 沈如晚和曲不询一起专注地看向他。 “你有道侣了?”沈如晚难掩好奇。 邵元康看他们一致的动作,不由乐了,“你们还真是有点默契——是,成婚有七八年了吧,上次去拜访了你,回来没多久就成亲了。我和我道侣认识了十多年了。” 十多年,那岂不是比沈氏族灭、沈如晚性情大改还要早? 她当初还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邵元康和长孙寒脾气相投,为人处世也相似,向来洁身自好,从来没和女修亲近暧昧,更不要说能结为道侣的女修了。 这迟来的八卦送到沈如晚面前,竟有点回到青葱少年时的意味了,差点就想回去找沈晴谙分析个透——可想到这里,又是一怔。 七姐早不在了,没人能和她聊八卦了。 “真好。”沈如晚垂眸,很淡地笑了一下,“有个相知相慕的道侣,往后便能扶持着过,再萧瑟的往事也都只是往事。” 只要还有留恋的人,就能勇敢地朝前看。 邵元康已经没有亲眷了,关系最好的朋友就是长孙寒,也已经不在世了,能找到一位互相扶持的道侣,至少生活也有了盼头。 沈如晚真心为邵元康高兴。 邵元康提到道友,不由也露出一点发自内心的微笑来,让他略显沧桑消瘦的脸也重新焕发出一种惊人的光彩,“她是个很温柔、很体贴,也很有大爱的人,和她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沈如晚和曲不询都是一怔。 从没见过邵元康这副腻腻歪歪的模样,有了道侣就是不一样。 “如果你们往后有空,可以来灵女峰的盈袖山庄找我。”邵元康说,“我道侣近年身体欠佳,不太见客,但若是精神好一定会很乐意见到我昔日同门的,到时再给你们介绍。” 曲不询和沈如晚的眼神微微一凝。 山庄?邵元康也有一个山庄? “尤其是你,沈师妹。”邵元康忽而盯住她,“你一定要来,我还有点东西要给你。” 沈如晚不由有点疑惑。 她想不出有什么东西是邵元康一定要给她的。 “说不清楚,你看了就知道了。”邵元康看了曲不询一眼,含糊其辞,“总之是和你我都认识的那个人有关系的。” 沈如晚立刻会意。 那就是和长孙寒有关系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