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之后,行歌绝望地发现,即便如此她还是对他抱有不少好感。就像无论妙善法师虐她千百遍,她依然待她如初恋一般。 法师啊法师,行歌始终逃不过,皮相声色啊。 这人间道,果然凶险。 行歌不再纠缠,一句直捣黄龙:“明日的论道,阿斐认为,贫道该如何度过?” 斐然殊长眸半合,道:“那便要先问,行歌想要什么结果了。” 行歌道:“全身而退。” 斐然殊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道:“逐一突破,倒是不难。道门四方名宿,太阴山不曾来人,太虚山天机宫众动机不纯最易突破,太极山两仪山庄正气凛然,然天下第一庄有禁武令,谅其也不会有太大作为,真正与你论道的,唯有太清山道修。不过清华道人素来迂腐,凭你三寸不烂之舌,蒙混过关亦属不难。” 不知是否错觉,斐然殊说到“蒙混过关”时似有片刻停顿,语音略沉。 行歌有些心虚,不知为何。 “简言之,天机宫,投其所好,两仪山庄,不可示弱,清华观,虚虚实实。”斐然殊从怀中拿出一物,正是行歌给龙霸天的南华经,推至她面前,道:“妙善亲传之物,还是不要旁落为好。今晚无事翻一翻,也许道至心灵,明日之围,自然而解。” 行歌听斐然殊语中似有深意,心中不免惴惴,默默接过南华经。抬目触及斐然殊视线,只见他眉心有微褶,眸中深深潭,竟有一瞬令人心惊的阴闇。来不及确认,他已换上轻松的笑容道:“你不将那小子的龙纹玉佩还来么?你可知那玉佩的含义?” 行歌未及思考,脱口而出:“该不会是定亲信物什么的吧?” “正是。” 行歌哑然,火速掏出那块玉佩,如烫手山芋一般丢出。 “夜已深,贫道洗洗睡了,告辞。” 行歌退将出去,突又折回,没头没脑问了一句:“龙霸天是那小子的真名吗?” 斐然殊眸光一闪,“行歌为何有此一问。” “贫道掐指一算,此名大凶,难娶媳妇,除非去抢。”行歌长叹,负手而去。 未几,修然阁内闪出一条少年身影。 斐然殊拂袖,修然阁与酹月楼之间的石门悄然掩上。 少年行至树下,折落一枝花,嘴角翘着一抹天真的笑意,道:“叔公,你道,你家这位仙姑究竟是装傻呢,还是真疯?你道,妙善这只老狐狸为何指定了道门之秀却不给她授箓呢?” 斐然殊浅笑,“你是龙,我姓斐,这一声叔公,着实不敢当。” 少年低着头,有些委屈,“叔公还在气行渊之前的小小玩笑,不愿原谅吗?行渊对叔公闻名已久,幼学之年身入凌云峰,弱冠之年悟得先天功法名动天下,此后身为仲裁者,更是指点江山,五岳归心。行渊心生仰慕,才化名接近,却忘了叔公大智,此等把戏,果然掩不过叔公耳目。” 少年正是龙霸天。而龙霸天又的确不是真名。他姓龙,单名一字潜,字行渊。 龙潜此刻形容可爱,斐然殊看得频频皱眉,他却浑然不受影响,忽而一眨眼,顿悟道:“啊,是行渊失礼,或许行渊不该唤叔公,而应该合乎礼数地唤一声——祖、王、叔。” 斐然殊放下茶杯,长身而起,俯视着身高矮了他一截的少年,淡声道:“龙潜,你的话术如此之差,我不禁有些怀疑:你的叔父九王爷与身为龙门之秀的游子仙让你出来见人,是否刻意示弱于我。或者是他们存心要你死。” “你忘了,这里是天下第一庄。” “你又忘了,斐某生于天地,不从父母。” “你还忘了,游子仙应是要你试探于我,而非挑衅于我。” 斐然殊负手转身,懒得再分眼去看龙潜。 龙潜怔住,却倏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叔公,我真是越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