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娆深深的吸了口气。 “皇上呢?”隔了会儿温娆又问。 “皇上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他……”罂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样的祁曜。 温娆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是没有气的,祁曜抓着她的手,眼角渗出了血。 谢珩就像个能掐会算的神仙一样,入宫来的时辰正好赶上这一幕,妙手回春,又救回了温娆的命,可是孩子留不住了。 这是一个坏消息,在旁人看来,也许祁曜命中克子。 温娆休整了半个月,面上才出现一丝血色。 祁曜也坚持了半个月没有来见她,可有些事情不是他不见她就能躲过去的。 再一次出现时,温娆觉得他莫名老了,年轻的身体,可周身却是一片死气。 “你走吧。”这是他来见她说的第一句话。 温娆顿时碰翻了茶碗。 “去哪里?”温娆问。 “去你想去的地方。”祁曜说。 “为什么?”温娆放在桌下的手慢慢攥紧。 祁曜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沉默了半晌,他开口道:“温娆,我累了。” “你永远都不会喜欢上我这样的人,而我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伪装成你喜欢的人。” 温娆沉默,没有反驳他的任何一句话。 无边的沉默在屋内蔓延开来,死寂。 两个人好似再也没有任何一句话可以交流,温娆伤了他的心,留着她的人,她只会用这样的方法让他悲痛欲绝,她给他的不仅仅是第一次。 他曾经以为只要他有了滔天的权利,只要他将她留在身边,假以时日她便会爱上他,冷酷的他,自私的他,还有深爱着她的他。 可是他错了,当她不爱他的时候,她尚存一丝希望,妄图逃离他,可当她爱上他的时候,她有的仅仅是一份深深的绝望,和一双死灰的眸子。 祁曜想,若是他能回到当初那样心狠的时候,即使是这样的她,他依然会偏执的留在身边,可他偏偏学会了怎么温柔,在她的面前愈发卑微,只会想到让她高兴的事情。 温娆收拾着东西,在清晨天未亮的时候离开了皇宫,有祁曜的指令,没有一个人会拦住她。 她走出宫门的瞬间,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心脏的地方脱离,慢慢变轻,飞升至天。 她猜那大概是她的梦魇,那个梦里的温娆。 “你要去哪里?”有一辆马车停在她面前,她只匆匆扫了扫四周,便爬上了马车,车夫压了压斗笠边缘,一甩缰绳,带着马车离开。 “谢大夫,你又帮了我一次。”待马车走远,温娆才缓缓开口。 谢珩掀开帽子,回首神情复杂地看了温娆一眼。 “你是个聪明人。”他说。 “谢大夫,我不聪明,只是我从来都不相信世间能有什么忘情的草药。”温娆说道。 “你不相信?”谢珩挑眉。 “不相信,若是真的有,你又怎么会还帮我。”温娆说。 谢珩轻呵一声,扬手抽了马背一鞭,温娆猛地一颠,险些滑倒。 “就算我喜欢你,也不容许你质疑我的医术,你不相信这世间有令人忘情的草药,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见识到,我之所以没有忘情,那是因为我喜欢你,但我不会为你而心死,要不了多久,祁曜会验证这一点。”谢珩说。 “什么意思?”温娆惑然。 谢珩回眸看她,道:“意思便是,他会忘记这辈子对你的情,真正的忘记。” 温娆闻言脸色顿时一白,“忘记……这辈子……” 谢珩点头,“你还说你不喜欢他,你的脸分明都吓白了。” “不是的……”温娆焦急道,“快,快些走……” 谢珩不解,“我说过,他这次真的会忘,他连血泪都流了出来,你在他面前死过一次,我虽让你活了,可你的孩子却是真的‘死’了。” 温娆摸着肚子,眼中一片灰蒙,“你瞧,在他的身边,不死也成了我的错。” 谢珩语塞,顿时也沉默了。 在别人眼中看来,能令祁曜付出这么大悲痛的人只该是个死人。 “对不起。”谢珩说。 温娆看向窗外向后倒退的风景,有些东西渐渐模糊。 这次她是真的能够离开,而祁曜也是真的能够忘记,他们也该像两根交叉的线交叠之后各奔东西。 “温娆,你留在我身边,你是个怀了孕的女人,还是他的孩子,你没有选择。”他说。 谢珩说完,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紧了紧,他知道,这个女人滑不粘手,若是逼急了,她总是有办法离开。 可身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