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的心口蓦然一顿,只见研夏瞪大了眼睛,“亏的是五皇子派去护着薛少爷的人一把推开了薛少爷,可惜,那人却因此丢了性命……” 研夏叹了一口气。 十一娘蹙眉,“那薛烨怎么受的伤?” 研夏的目光有些闪躲,被十一娘瞪着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其实,薛少爷闯去敌营抓到呼延鲁时,已经与北周和北齐的大军混战了许久,身上多处刀伤、箭伤大都是那时候受的……有一处刀伤砍在了左后背上,差点……” 她吞了一口气,才把话说完,“……差点把薛少爷的左手砍掉!” 十一娘的心口一窒,忽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她经历那么多生死,却从未有这么一刻,感觉自己连呼吸都不会了。 “姑娘,你别担心,莫大夫已经帮薛少爷看过了,只是失血过多引起的昏迷,过几日就没事了,薛少爷的胳膊休息一段时间也会好的更从前一样……”研夏絮絮叨叨的安慰十一娘,十一娘朝她轻轻一笑,止住她的话,“研夏,你扶我……去他房间,我去看看他。” “姑娘,莫大夫说你刚解了毒,最好能静卧休息……”研夏想劝,可看到自家姑娘苍白的笑脸,顿住了话,朝十一娘点了点头,“姑娘等我一下,我先把两个房间的门打开,再抱姑娘过去。” 说完,起身先开了她们这个房间的门,接着走出房间,似乎跟什么人说了几句话,十一娘只听到隔壁的房门也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十一娘本来想自己走过去的,却没想到那毒竟那般厉害,她虚弱的完全使不上半分力气,与她同高的研夏轻轻松松抱着她去了隔壁,还说话逗她笑,“姑娘这几日不吃饭,都要瘦成一道闪电了!奴婢去问厨房做点清粥小菜,姑娘吃一点儿?” 看十一娘点头,她才笑着将十一娘放到士兵搬来的一张美人榻上,在十一娘背后塞了大迎枕,还把水壶和水杯推到十一娘手边,才掩了门离去。 床上的薛烨半趴在床上,眉头紧蹙,双唇泛着梨花似的白,几年前还带着一丝稚气的如玉容颜如今已全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沙场将士的英气铮铮,只今日看来有些灰白之气;往日凝白如脂的光洁皮肤上也多了久居战场的粗粝和数不清的伤疤! 十一娘的目光有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贪婪,在薛烨的面容上深深的看着…… 研夏没有骗她! 那道刀伤深可见骨,再偏一点,砍掉的就是薛烨的左胳膊!后背上大大小小全是新添的伤,大部分都还在往外渗血。 十一娘几乎没有可下手的地方,不由哑着嗓子骂人,“莫殇这破医术,怎么连个小伤都治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声音惊到了床上人,薛烨的眼睛骨碌碌转到左边又转到右边似乎用了力气,但除去睫毛的颤动和眼珠子的左右摇摆,怎么都挣不开眼睛,他只好无力的吐出一句话,“十一娘,十一娘怎么样了?” 十一娘看着他,心头百般滋味,化作一声轻笑,“傻瓜……” 薛烨乱转的眼珠先是一顿,接着蓦然睁开,看到近在眼前的十一娘,双眸瞬间晶亮如星,梨花白的薄唇微微抖了两下,才叫出十一娘的名字,“十一娘!” 十一娘嗳了一声。 薛烨的唇角划开一分,“十一娘,你没事了?” 十一娘点头。 薛烨的唇角再划开一分,“十一娘……” 十一娘,“嗯?” 薛烨缓缓闭上了眼,有些疲惫的握住她的手,在自己脸颊边蹭了蹭,几个字轻的几乎堙没在唇齿间,“你没事,真好……” 十一娘只觉胸膛被什么充满了,鼓胀的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窝心的想就此将时光停住,执子之手,再无人间烦扰。 她终究不善表达自己的情感,只看着薛烨沉沉睡去,唇边咬出一个又一个的,“傻瓜……” “傻瓜……” 没多久,莫殇寻来,先看了她的伤号了脉,松了一口气道,“好了,命是保住了,可你这刚调理好没两年的身子又被你折腾废了!想要再恢复以前的健康,少不得要喝上一年半载的药……” 接着数落十一娘,“夏十一,你不是自诩聪明吗?那么远的距离,你不知道拿兵器隔开毒箭吗?居然傻到用自己的身子去挡箭?!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薛烨差点把命丢在北周、北齐大营?!你死了没关系,但他若死了,你如何对得起一生兢兢业业为我大安百姓镇守边疆的夙大将军?!” 十一娘笑了笑,“薛烨的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