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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三个姐姐来了两,做弟弟的即便是出于礼貌,也得问问缺席的那个。

    “缑邑呀……”阳信公主顺风顺水地将皮球踢给二公主:“……南宫……南宫!”

    还沉浸在‘战胜’异母妹妹欢乐中的南宫公主直到被姐姐连唤几声了,才听到警醒,然后是背书似的答道: “缑邑?阿姊,弟君,缑邑偶感不适……”

    “偶感不适??偶…感…不适……”刘彻挑挑眉,砸吧砸吧这遣词造句——熟到不能再熟——而且,据从小积累的经验,话里话外的含义极为丰富。

    扭头看看大姐,胶东王突然发问:“长姊,汝移居‘玉堂殿’耶?”

    阳信大公主听了,笑眯眯点点头。

    “嘶……”刘彻一呲牙——‘玉堂殿’是姨母王儿姁的居所,掖庭中最富丽的殿宇之一。王夫人携三个儿子刘越、刘寄、和刘乘同住。

    目光在阳信姐姐身上若有所思地转啊转,少年亲王唇边荡漾出悠悠的笑,悠悠的笑;意味深长。

    王美人的大公主看到了,当做没看到,平静如故。

    想到什么,少年亲王猛转头,狠狠盯住南宫姐姐:“次姊?!”

    像是知道弟弟会问什么,南宫公主急急举起双手,摆个不止:“无干我事……无干我事!”

    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个南宫……’

    哀叹着妹妹的不争气,阳信公主连连摇头——如此反映,就是真无关,也变假无关了。

    “咳,咳!阿彻……”大公主假咳两声,替妹妹南宫解围:“阿彻,实不干南宫事。至于……缑邑,断无大碍。”

    不等亲王弟弟回应,阳信公主英明果断地开启新话题:这段时间以来,刘婓是不是经常跑来找他?

    ‘当然没……大碍。不过,七零八碎的苦头肯定少吃不了。’刘彻轻轻哼一声,别过脸,眺望长窗外的风景——那片远远近近、淡淡浓浓的绿,盛夏的绿。

    “弟君?”阳信公主看样子很紧张异母姐妹的动向,追问不已:“阿彻?”

    南宫公主也凑过来,帮着姐姐逼供:“阿彻……阿彻?!”

    良久,大汉骄傲的少年藩王转回头来,扯扯嘴角,灿灿烂烂地笑道:“阿姊呀阿姊!阿姊……不亏居长,深谙‘孝’‘悌’之道也!”

    ‘这……是赞美吗?’南宫公主愣愣地看向姐姐,有点摸不着头脑。

    王长姁的大公主对妹妹肯定地笑笑,再接再厉向胶东王弟弟问:德邑公主是不是常常来找他?他有没有答应刘婓什么?

    ‘算了!阿母心情差,总要有个出气筒。’微微垂首,刘彻耸耸肩:‘大姐找借口躲了,南宫强悍无畏,除了缑邑还能找谁?’

    ‘算起来,自己还是第一个抽身的呢……’

    一抬头,胶东王很爽快地给出答案:“然!德邑频烦至……”

    见阳信姐姐听罢立刻蹙起眉头,

    刘彻浓眉一扬,又补充了一句:‘不单单是刘婓,这段时间,还有好几位异母姊妹也多来找他,比如刘嫏刘嬛,比如石公主……’

    王美人家大公主的眉头,越拧越紧,从来舒缓的口气都有些急了:“阿彻,汝有否许诺?”

    刘彻瞧着两个姐姐,表情全是空白。

    “弟君?哎呀,阿彻!”南宫公主最沉不住气,将弟弟的拖延想当然理解为已入陷阱,不由得又是气又是急,来来回回地抱怨——怎么可以答应她们呢?虽然自己许人了,但大姐和三妹还没着落呢!能在姑姑那儿说上话,总要先尽着自己人,对吧?!

    阳信公主倒是没开口,只用一双细长细长的眼睛探究地望着弟弟,好似在问:‘你……真的答应她们啦?真的?’

    胶东王刘彻的视线与姐姐的穿插着,碰撞着……

    ‘搬去玉堂殿,掏心掏肺照顾怀孕的从母,费心卖力照料淘气的表兄弟。为什么?’一起长大的同胞手足间,有时真不需要言语:‘为的,不就是这个吗?怎么,有姨母给撑腰,还嫌不够??虽然大郑小郑比你美,德邑比你美得多,但放心!凭王夫人的盛宠,你不会被错嫁的!’

    阳信的眼神,含蓄而执着;

    南宫公主还在那里,义愤填膺地喋喋不休,

    ……

    浓眉大眼的皇家少年,忽然感到腻了,烦了!

    ‘真是躲到哪儿都不得清净……女人!’嘟哝着咒骂两句,大汉胶东王斩钉截铁地问:“武陵太子,南皮太子,平阳太子,建陵侯长孙……”

    “咦?何?”被打断的南宫公主搞不清楚状况,听得一头雾水。

    机敏的阳信大公主瞬间明了,开心地笑:

    伸出一根手指,曰:“一则,曲逆侯;”

    伸出两根手指,再曰:“二则,平阳太子;”

    伸出中指、无名指和尾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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