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氏边回答边偷偷观察两个姑娘,越看越是新奇:‘东阳侯门不愧是累世贵族。培养出的闺秀,着实非同凡响。’ ‘哪个合适我家广儿呢?’ 栗氏在两位贵女间比较来比较去,拿捏不定:‘穿绛纱的雪肤玉貌,气质佳,有气派,就是冷了点;绿曲裾姑娘嘴甜,性子活泼,样貌也好……可惜,是庶出。哎呀,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金裙子……’ 这点时间,内院到了。 “从母,从母,”不算陌生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从母,谁啊?” “公主……”栗氏等宫女帮着脱掉鞋,走进室内往大屏风后面报告访客情况:“东阳侯之女孙,入宫拜谒公主。” 栗公主在里面“哦”一声,懒懒散散地吩咐,让人进去。 “拜谒?”王主妜不满地皱皱鼻子,压低了嗓音问表妹:“内史公主?” 阿娇冷笑,点头,踢掉木屐,踏上木阶…… 属臣和下人的等级顺序通常这样:越就近伺候的,地位越高。 于是,一进门就有资深内官认出了来人的真实身份,大呼小叫曰:“公主,公主!馆陶……馆陶翁主!” “甚?”内史公主闻言,打屏风后转出来——说梦话呢?馆陶姑姑的女儿多少年都没进内宫了。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 栗公主满眼的不敢置信:“馆陶……阿娇?!” “阿……咕,馆陶翁主?”栗氏跟出来,也是大吃一惊,不住眼地端详长公主之女——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长信翁主? “阿娇?”确定陈表妹果真到了,内史公主嘴角立即弯出浓浓的嘲讽:“不知从女弟……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不等对方回答,栗公主马上夸张地举高了袖子掩口,装腔作势道歉道:“哎呀,阿娇,从姊忘阿娇之不能言矣!莫怨呀……莫怨!” 阿娇绷着脸,漠然地注视栗公主表姐。 王主妜不可思议地看皇太子的妹妹——这位,哪壶不开提哪壶;存心得罪人啊! “公主……”城阳王主觉得有责任和和稀泥,上前半步和陈表妹并肩。 栗公主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客人,立刻发问:“汝……谁人?” “家父……城阳王。”说着,王主妜向内史公主弯腰行个礼。 “城阳国之陈王后,乃……堂邑侯午之姊,”内史公主不咸不淡地瞄王主妜一眼——城阳来的姑表姐;看来,阿娇那边添帮手了。 冷场了! 栗姨妈主动出面,为两位贵女张罗坐席和招待——虽说是不速之客,公主甥女看来也不大欢迎,但身份地位摆在这儿,总不能干晾着吧! “从母,无须如此。陈翁主不久留也。”未曾想栗公主公然伸手臂阻止,脸上写满了冷漠;紧接下去,干脆将一干伺候的宫女宦官全部打发了出去。 栗氏惶惶然——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馆陶翁主陈娇面沉如水。 ‘太……太失礼啦!’王主妜终于火了。城阳国中,她是人见人奉承的嫡王主。进京后,虽然比不上在故国独领风骚,但凭着美貌和巧嘴,王主妜也是到处受欢迎。何曾受过这样粗鲁的对待? 既然阿娇不能说话,解说的责任自然落到刘妜王主的头上。 “公主,近期京都之地多流言,”王主妜紧紧盯着栗公主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云,隆虑侯罹患……隐疾……” “流言者,何足……道哉?”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