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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夜风,扑面而来……

    带来浓浓的寒意,也带来飘忽不定的乐声。

    阿娇停步,凝神细听:“竖笛?”

    箫声,因风而起,在空气中丝丝缕缕,隐隐现现——流转曼妙处,悦耳之极。

    几乎凭着本能,

    阿娇翁主想都没想,就循着乐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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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信宫,进入了夕食前的一小段宁静。

    未央宫早传来消息,晚上天子陛下将来长乐宫探望母亲。所以,今天长信宫的晚餐推后了。

    与窦太后小叙之后,馆陶长公主入浴房洗浴去了。

    王主姱指挥宫人布置餐室和器皿进行到一半,忽然想起听说前段日子皇帝大伯曾着过凉;于是走近浴房,打算向姑姑打听大伯父是否彻底痊愈,太医那边对天子的饮酒有没有限制。

    走到紧闭的拉门外,听到其中水声密集,刘姱王主稍经思量,又转回外间衣帽室,决定等一刻再求见。

    见长公主的锦衣袍被随意地放在窄榻上,王主姱信手抱过,置于膝上,代为整理。

    醉颜红的三绕曲裾,掐金飞凤,给指端带来难以言传的柔滑醇厚质感。

    ‘这该是汉宫最好的丝织了吧!’长在富贵中的梁国王女,都无法不为丝织物的精美绝伦而感叹:“多美!象从天上摘下的云霞。”

    ‘叮’!

    指间感受到牵绊;不知什么从袍褶深处滑出,落到刘姱王主腿旁的毛皮上。

    拿起,原来是方美玉,系在长长的珊瑚红宫绦尾端。玉质晕黄,晶莹润泽,散发出柔和的光;形态比目,刀法古拙厚重——随便看一眼就知道,绝非凡俗之物。

    王主姱好奇地拎了,细看:‘好像从没见过……姑姑新置办的?’

    “王主,王主……”

    长公主身边的女官此时入内,行礼,禀告皇姊有请。

    “哦!”刘姱王主急忙将比目佩往曲裾袍衣襟里一塞,起身理理衣裙,尾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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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至尽头,阿娇忽然略带诧异地发现:不知何时灌木丛已留在背后,眼前,豁然开郎。

    宛如一捧银波,间呼应着天边的钩月和群星。

    湛蓝的天幕,

    黢黑嶙峋的怪石,

    远远近近的暗浓树影……少年就坐在水池边的石阶上,修长的手指按住长箫的孔眼,时起时伏。

    漆黑的发,

    雪白袍裾,

    垂眸凝神处,美好的面部侧影仿佛是用最珍贵白玉雕琢而成——俊美优雅,远超出人类最飞扬大胆的想象;夺取世间所有的光华。

    “呜呜”的箫声,如泉水汩汩而出。

    轻快的音符,跳跃着奔涌着顺势流淌,彰显出生命的活力和欢乐;是阳春三月柳枝上冒出的新芽,是热气蒸腾的六月里的绚丽怒放的夏花。

    阿娇站在那儿,

    怔怔听着,

    沉在思绪中的记忆被逐一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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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乐宫;

    祖母和母亲正在谈所谓‘大人们的正事’,娇娇翁主不能进去。

    小贵女撇开窦表姐,跑进偏室。相邻的宫室内,摆放着织室才送来的丝麻布匹,为下个季节准备的新衣料。

    满不在乎地撕开包裹丝织品的细麻布,某些有线绳帮紧的,用梁王舅舅送到青铜小剑割断。

    摇着价值连城的古董短剑,小翁主这件摸摸,那件拽拽。喜欢蜜桃金丝,抓劳料子边,用力抽开来,一下子塌到地上;喜欢,蔷薇红,抖抖,展开老长老长;喜欢云……

    看管织物的宫女不敢阻拦长信宫的小翁主,急得满头大汗。

    窦表姐后知后觉地找来:“阿娇,阿娇!”

    “从姊,从姊啦M.dd-ne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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