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丰盛。餐桌上菜也已经码了大半,都用盖碗遮着保温。司妈妈拉着司寂进厨房,用比说相声还快的语速跟他报了遍菜名,然后问:“没问题吧,都是小左爱吃的吧?” 司寂看她脸上的汗,说妈,你妆花了。她脸色立刻变了,交代一句看着火就往卧室里奔去。司寂从厨房露个头,说老左,你来下。左言会意,进来后看着灶台上还有一个牛肚没炒,卷起袖子便干起活来。 司妈妈回来时果然补了妆,看左言正帮忙拿碗筷,司寂却抄手站着,简直怒不可遏。她让小左出去歇歇,出去陪老司说说话,暗地里把手伸到司寂背后狠狠揪了一把头毛。司寂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嚷嚷说您心里其实高兴着美着呢吧,太口是心非了!司妈妈轻轻带上门,教育他,说你不懂事就会显得我们待客不周,懂不懂?司寂安抚她:“您别紧张啊,还记得您跟我讲过的择婿标准吧,他哪条都特别符合,真的。” “看出来了,”司妈妈突然笑了,“炒的菜挺像模像样的。还有,谁说我紧张了,你爸早上刷牙把我洗面奶当牙膏挤了你知道吗?”司寂两手拿着菜和碗,笑得手抖,出去后他特地凑到老司边上闻闻,说爸,你今天嘴巴好香啊。老司正拿着左言买给他的战国竹简影印本传道授业,听到这话愣了一瞬,赶紧灌了一大口铁观音。 吃饭时,老司先跟左言干了小半杯红酒,大家才正式开动。老司看起来很高兴,笑得皱纹都多了几根;司妈妈则忙着用公筷劝吃劝喝。实心实意的热情很能感染人,左言喝了不少,原本还有些局促的表情也彻底放开,笑得开心。吃到一半,司寂按捺不住,边吃边在桌子底下用狗爪挠他大腿,左言不为所动,只是话锋一转;他原本还在和老司谈幼儿教育,现下却说:“伯父,司寂小时侯什么样,是不是特别皮?” “调皮!”老司喝得也多,有些上脸,“在他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爱打滚,他妈天天晚上睡不好觉,人家怀孕变胖,她倒是瘦了好几圈。” 司寂凑到左言耳边说:“来了来了,革命家史。” “小司在家里几个孩子里是老小,长得又像小丫头,去他爷爷家玩的时候就老是被欺负。后来,他读幼儿园大班那年,有天被他哥偷偷带到江边去,我们打了一圈麻将发现他们跑丢了,都快急死了。” “小丫头。”左言捏捏司寂的手,悄声说。司寂兀自磨牙。 “结果他人没事,他哥倒是哭着跟他后头回来了,”老司放声大笑,“江边上俩孩子打架,小司抓了把沙子往他哥眼睛里塞,还把他鞋子扔到了江里。” “解气是解气,”司寂冲司妈妈挤挤眼,“就是后来我妈花了小半个月工资给我哥买了双新鞋和一个旺旺大礼包。我哭着喊着要吃,被我爸揍了。” 左言起身替老司倒酒,说:“揍得好。” 老司颇有同感地拍拍左言的肩:“我揍他还因为他老是偷着去江边,一看不住就跑没影了,太危险了。做父母的真不图他多有出息,最主要还是要健康,快乐。这两样看起来简单,其实是最难办到的。” 司妈妈斜瞥他一眼,说了句又要开始上课,但语气里却没有丝毫反驳。司寂知道重点来了,拉住左言的手,正襟危坐想要继续听课,可老司却只是点到为止,不再多说。等吃好喝好,两个小辈帮忙整理残局,老司又提着酒,说要找左言去阳台上坐坐。司寂则去洗了个澡,看样子今天是要在家住了。 洗好出来时,他好奇地往阳台上瞟,依稀能听到两人的说话声和碰杯声。司妈妈看见他时不自然地转过了眼,匆匆把睡衣塞给他就去看电视了。穿着秋衣秋裤的司寂一时找不到哪里不对,蹬蹬蹬跑到厕所把玻璃上水汽抹掉,一看:锁骨上好深一个吻痕。 有点拧巴,他没好意思去和妈妈抢沙发,就顺着墙角进到老司卧室,往阳台上蹭。晚上天晴,有星星,隔着纱窗还能闻到几缕淡薄的烟味。站在老司床角,他有意想要出声提醒下,却正听到左言带笑的说话声:“……那您当时为什么要给他取名叫司寂?” 提到这个老司叹了口气:“渊思寂虑,这个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