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心里,是大夏的万里河山,宏图霸业,是北地南境的金戈铁马,沙场争锋,是身为男儿身为帝王的豪情壮志。 所有坚硬又冰冷的色泽。 而仅剩的那一点柔软,那一点隔绝于世的暖色,是他自年少时便深爱的一人。 他走了过去。 江晚晴看了他一眼:“你就这么去见太后么?”叹了一声,拿起他手里的帕子,抬手替他擦汗:“这天还算凉爽,你流汗这么厉害,不是骑马,那舞刀弄棍了?还是射箭了?” 凌昭墨色的瞳仁渐渐温暖,忽然低头,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在她颊边落下一吻。 江晚晴一怔:“怎么了?” 他埋首于她颈窝,低低道:“只是突然很想见你。” 江晚晴身子一僵,不曾挣扎,缓缓道:“……晚上你若得空,过来一趟,我有话同你说。” 凌昭便笑:“现在不能说?” 江晚晴摇摇头。 凌昭放开她,颔首:“好,那留到晚上,朕先过去。” 他转身离去,江晚晴站在原地,目光盯着脚尖,看着自己手中那条陈旧的帕子,那泛黄的出水芙蓉和中间再难缝补的裂痕。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良久,抬起头,正撞见容定站在门外,看过来的眼神。 如深秋白霜,寒冬初雪。 第52章 慈宁宫,正殿。 刘实刚来禀报,说皇帝在演武场射箭,齐婉月过去见他了。 谁知这一盏茶的时间刚过,外头又来了个太监,回说皇上刚去过西殿,正往这边来。 李太后看了一眼彭嬷嬷,从对方眼里也看出了相似的无奈。 看来,这位齐姑娘终究没那福气和造化,至少这一回,没能在皇帝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 彭嬷嬷和马嬷嬷一人一边,搀着李太后的手,从内殿出来。 皇帝正在赏玩一件玉器,瞧着心情不错,身穿骑马射猎的短衣劲装,李太后看着他,竟有一瞬的恍惚,以为看见了当年尚为燕王的儿子,从宫外来向自己请安,那样的年轻肆意。 从北地到皇城,从燕王府到养心殿,一步一步,他已经走了那么远。 有时候,她总会觉得愧疚,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可自他登基以来,她总是认定他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不曾承认他的成就,不曾为他由衷的感到骄傲。 她实在称不上是个好母亲。 凌昭转身,道:“儿子给母后请安。” 那眉眼毕竟和多年前不同,更加深邃,就连目光都变了,不再是一味的内敛克制,沉稳中,自有疏离于众人之上,君临天下的帝王魄力。 李太后坐了下来,声音温和:“皇上今天来,所为何事?” 凌昭也在一旁坐下:“关于中秋宫宴,一切事宜,由太后定夺就是。” 李太后笑了笑,语重心长:“你一向不喜在这等琐碎事情上费心思,如今有哀家勉强主持一二,但以后,总还得有个人掌管六宫,当你的贤内助。” 凌昭点点头,竟不反驳:“是。” 李太后反而怔住,想了想,试探道:“哀家瞧着宫里的这几位姑娘,个个贤惠得体,知书识礼,皇帝怎么看?” 凌昭淡淡一笑,平静道:“太后喜欢,便留她们在宫里多住两天。” 李太后蹙眉,瞪他一眼:“皇帝莫要敷衍,哀家的喜好能顶什么用?你分明知道,重要的……从来只是你的想法。” 凌昭还是那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态度:“朕的想法始终如一,从前不曾变,今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