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上一簇簇的秋菊,仿佛颇有感慨:“一不留神,这天就冷了下来,待得明年开春,却是婚嫁的良辰吉日。” 凌昭沉默地看着母亲。 李太后安静了会儿,突然问:“昭儿,你是非晚晴不娶的了?” 凌昭道:“是。” “将来也不封妃、不纳妾?” “是。” “一生都如此么?” “是。” 李太后叹了口气,似乎早知会是这个答案,点头:“好,那就这样罢。哀家去打点晚晴身份的事,此次入宫的贵女,多一个也没什么,至于哀家那表妹,自然愿意有一位当皇后的女儿。前朝那边,哀家相信,你自有安排。” 凌昭颔首,沉默片刻,又问:“太后何以——” “改变心意?”李太后接过话,苦笑了下:“哀家只是倦了,既然你心意已定,晚晴也愿意,那么哀家何苦当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她看着年近而立的儿子,自那俊朗深邃的眉眼中,找寻他父亲的轮廓。 是不同的。 昭儿不会是圣祖爷,更不会是先帝。 记忆又回到那个瓢泼的冷雨天,她站在养心殿外,想求圣祖爷,想为自己的儿子做点力所能及之事,最终等到的只有绝望。 那年的风雨,终究过去了。 她叹息一声,唇角弯了起来:“昭儿,这是娘唯一能为你做的,你……放心。” * 入夜后,启祥宫。 “真的?” 何太妃放下一盒胭脂,朱红的指甲轻敲桌面,嫣红的唇扬起饶有兴致的笑:“太后真的松口了?” 侍女回道:“岂止松口,宫外都在传,所有贵女都离宫了,唯独留下了一位,也是太后娘家的亲戚……这话定是慈宁宫放出来的,谁不知道贵女走的一个不剩,只有宛儿姑娘独占圣心?” 何太妃笑道:“这是为立后铺路啊,我就说了,我那姐姐好福气。” 侍女皱了皱眉,谨慎道:“主子,那我们……” 何太妃抬眸,一双千娇百媚的眼,目光却如许冰凉:“皇帝夜里还常去西殿吗?” 侍女嗤笑了声:“去,那又怎么样?听人说,皇上留宿,但是不和宛儿姑娘同寝的。” 何太妃沉吟片刻,道:“这话,你散布出去。” 侍女不明所以:“主子?” 何太妃不耐烦道:“你照做就是,问的太多,自己的主意多了,你是想学那溺死的蠢太监吗?” 她一眼看过去,侍女心神一凛,忙跪了下来:“奴婢不敢,奴婢全听主子的。” 何太妃哼了声,转向一边的铜镜,望着镜中自己娇美的容颜,眼神越发冷淡:“太后素来信佛,此次巫蛊案件彻底结束后,多半会找宫外僧人来做法事。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你设法联络‘他们’——” 侍女犹豫良久,咬牙开口:“主子,他们现在恨不得要了您的命,咱们的话,他们肯听吗?” 何太妃冷哼,手指收拢,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钻心疼痛:“你告诉他们,事成之后,要我自戕谢罪又有何难?我自是罪该万死,求不得饶恕。可凌昭是我族不共戴天的仇敌,在他刀下有多少族人的亡魂?是记恨我重要,还是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同心协力杀凌昭重要,你叫他们掂量清楚!” 侍女道:“是!” 等她走了,何太妃的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