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医案。大概因为生长环境不同,看法也不同的缘故,阿岩没有一般汉人对剖尸的排斥,他觉得这和打猎之后处理动物尸体是一样的,所以他也很爱听顾朝歌讲人体的结构。 不知不觉间,阿岩在同龄的小伙伴中获得一个意为“跟屁虫”的称号。不过他不在乎,反而很自豪,因为他觉得他们都是因为羡慕所以嫉妒他。 今天和以往一样,夏日的山林格外阴凉,经过春天的疯狂生长,很多草药到了可以采摘的时节。阿岩背着竹篓,握着柴刀,跟在顾朝歌身后帮忙。老吴因为腿脚近来隐隐作痛而没有跟来,山中的环境毕竟不如山下,顾朝歌今天出门也是为了给老吴找一些敷腿的草药。 阿岩在她后头欢快地唱着山歌,歌词她听不懂,不过调子是欢快的,听得出阿岩很开心。顾朝歌笑笑,弯下腰来,用柴刀在一丛杂草中拨弄,她刚刚好像看见里面有一株很少见的奇药。 看见杂草从中几点紫色的小花,顾朝歌眼前一亮。她往前踏了一步,却突觉脚下感觉不对,泥土松软得过分,她正想把脚收回来,然而一个绳套收紧,绑住她的脚踝,顾朝歌惊叫一声:“阿岩!” “顾姐姐,是陷阱!”阿岩听到细微的声响,是陷阱启动的声音,因为顾朝歌的动作,一根绳索从树干的藤蔓中被抽出,绳套往上牵拉,看样子是要将顾朝歌倒吊绑起来。顾朝歌眼疾手快将柴刀猛地深插/入泥土中,以此抵抗绳索的拉拽。 “阿岩,帮忙!”顾朝歌说话间,阿岩已经疾奔过来,手起刀落,动作熟稔地砍断绳索,“嗖嗖”几声,固定在树上的另外半截绳索落了下来。 “谁会在这里设陷阱?”阿岩嘀咕着跑上前查看,见绳索的颜色都发白了,看起来很旧的样子,而且陷阱的设置似乎并不完善,所以才会让顾朝歌有反应的时间。于是阿岩拿着半截绳索跑回来,挠了挠后脑勺:“顾姐姐,好像是一个废弃的陷阱,猎人忘记收回了。” “是这样吗?可是它隐藏得很好啊,我也是见过一些陷阱的,竟然都没有发觉,”顾朝歌奇怪地嘀咕着,“难道是我采药太专注了吗?” 阿岩困惑地挠后脑勺:“我也不知道。” 这件事被当做插曲很快过去了,顾朝歌以后上山都更加小心,常常让经验丰富的阿岩走在前面。但是阿岩并不能每天都跟着她,因为家里的活还需要干,而且父亲也会带他去打猎,以此教授他本领,传授经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每次阿岩不在,顾朝歌单独出门,即便是去离寨子不远的周边活动,她也总觉得有人窥视。偶尔猛地回头望,还能听见窸窣的声响,可是看不见人。一次两次是偶然,次数多了,她开始觉得不对劲,联想到心怀叵测的大巫,她将这件奇怪的事情和吴叔说了。 老吴给了她一个建议。 于是这日阿岩被通知,他的药方需要变化,有的药物山上没有,得去山下的镇子上拿药。涉及自己的病,阿岩很是紧张,阿爸也准许他今日不去大巫那儿,他跟着顾朝歌一起下山,买了药之后,顾朝歌又去买了一些绳索啊渔网之类的东西,看得阿岩莫名其妙。 “阿岩,你会做陷阱的吧?”顾朝歌神神秘秘地同他耳语,听完来龙去脉,阿岩眨巴眨巴眼睛,兴奋起来,摩拳擦掌:“顾姐姐,我帮你!” 第二日,有寨子里的母亲来找顾朝歌给孩子看病,顾朝歌看完之后,说有一味药得临时去采,陪伴在旁的阿岩却突然说父亲叫他有事,顾朝歌只得独自一人背上竹篓去山中采药。这味药在寨子边上就有,可是顾朝歌故意走了很远的路,装作很辛苦又很难采的样子。 然后,当她小心地绕过昨日布好的陷阱,在一处小小的空地处坐下来歇脚的时候,有人无声地悄悄走近,老练如野兽一般,缓慢地,踩在柔软处,不发出任何声音。眼看他离目标越来越近,突然间,一个绳套圈住他的脚,收紧,往上猛地一提。“抓到了!”伴随阿岩的声音,这人被渔网裹住全身,倒吊起来。 “*¥#!”这人试图用他的柴刀撕开渔网。 “#%!”阿岩阻止他,告诉他摔下来会受伤,那人狠狠瞪了阿岩一眼:“*#¥%!”好像是在责备他偏帮汉人,阿岩因此看见他的脸,不由吃了一惊:“¥%!” 顾朝歌听不太懂他们的土话,勉强猜测他们两个认识,她问:“阿岩,是寨子里的人吗?” “是¥%,”阿岩指着倒吊的那个男子,那人的年纪和他父亲差不多,他吃惊地告诉顾朝歌,“顾姐姐,他想杀你!” 顾朝歌也吃了一惊:“为什么?” 阿岩又开始用土话和那人交谈。大概因为阿岩是小孩子,那人不屑和他说话,语气一直很傲慢,直到阿岩用告诉阿爸来威胁那人,那人才有些怕,终于将责任推卸出去。 “是大巫,他说是大巫指使的,大巫说疾病是你带来的,杀死你就能治好他孩子的病!”阿岩张大了嘴,他还不能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