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为此欣慰了不少,丧子的遗憾渐渐减退了些许。有女如此,她也该知足了。 …… 再说王夫人因宝玉擅自走丢事件后,被贾母接连嫌弃,几次送去的孝敬等物都被退了回来,急得直上火,嘴上起了一排水泡。本来她以为趁着贾琏不在家的工夫,可以适当的挽回贾母的心,可几次碰壁之后,她有些灰心气馁了,可巧宫里头的元春捎来消息,又是‘度日艰难,要四处打点’。王夫人便立即叫周瑞家的去账房支银子。 周瑞家的去了小半日才回,红着眼跟王夫人汇报:“账房不肯支,说是要有大太太或是琏二爷的准许才可。而今琏二爷外出不在,便只能去找大太太。大太太又说她这事儿做不了主,又去问了大老爷。大老爷说要给也成,得有个正经的凭证,比如亲笔信件之类,好入账记录在册。可咱们只是口上传话,哪来的信,再说这宫里头哪能随便传信出来,她们这不是难为咱们么!” 周瑞家的说着就掉了眼泪哭起来。想当年,她身为二太太的陪房,那也是荣府下人里头说一不二的人物,从来都是那些领活的丫鬟婆子巴结她,瞧她的眼色,而今却是全颠倒了过来,她怎么受得了。 王夫人气得要与邢夫人去理论。周瑞家的见状,立马精神来了,跟着要去。王夫人走了几步到门口,转而又回来,不甘心的坐下,狠咬着下唇,半晌,嘴里泛出一丝腥咸。 这种时候,如果在闹出事儿来,不过她是对是错,在老太太眼里,她断然会成了挑事儿的泼妇抬不起头。忍,必须忍…… 王夫人没法子再从公中取钱来赔给元春,只能用自己的嫁妆去赔,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便写信与薛姨妈诉苦。信中她当然不能说自己而今的地位在荣府不如从前了,只是牢骚元春在宫里费钱,而自己为了她险些赔尽了嫁妆。此话也是为了叫薛姨妈同情一二,她家那样有钱,‘借’给她几万两也不过是眨眨眼的事儿罢了。 可是信送去了一个多月了,至今没有回音。 王夫人心中越加忐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时候,庄子那边农户们都闹了起来。田庄都改装成了鱼塘,而今鱼没养好都死了,田也没得种,眼看要到秋收,他们没饭吃要饿死了,不闹怎么办。管事们压不住了,只得再来找王夫人。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这回三名管事就跪在二仪门前,恳求王夫人想办法。 贾母得了消息,派人来打听,王夫人要去解释,贾母却不愿见他,只吩咐大房拨些钱粮分抚慰那些人。 王夫人自觉丢了面子,生怕自己在贾母眼里成了不会管家的恶妇,急急忙忙来到贾母院要赔罪。贾母本是不肯见她,但耐不住王夫人一直等,也只得见她了。 王夫人是有一肚子苦怨要诉,可她知道自己那些委屈真要意义都全说出来,必定招贾母嫌弃。她就跪着磕头,抖着手奉上自己袖子里早就准备好的认错书,哭着赔错。 贾母看见那封认错书竟然是用血写得,吓了一跳,转而蹙眉骂王夫人:“你疯了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不想想你父母,也该想想你儿子!” 王夫人惶恐地磕头赔错,“这一年又慌又乱,做了许多糊涂事,血书认错是想表明媳妇儿认错改正的决心。” 周瑞家的忙在一边帮衬着王夫人,跟贾母细数王夫人这些日子受的委屈。 等周瑞家的快说完了,王夫人才哭着训斥周瑞家的:“不许胡说。” 周瑞家的忙闭嘴,讪讪地低头。 贾母默了会儿,缓缓叹口气,吩咐周瑞家的搀扶王夫人起身。 婆媳俩四目相对。 贾母看着王夫人含泪的双眸,有些心酸,正要说两句,忽听门外传信,说“琏二爷来信了”。 贾母立时欢喜起来,忙叫人呈送上来。拆了信,听迎春一字一板的读完信中的内容,贾母喜上眉梢,对王夫人道:“可是天大的喜事,你妹妹要回娘家了!” 王夫人一惊,诧异的看着老太太,还以为自己耳鸣了,不确认问:“敏儿妹妹要会来?” “正是呢,自她出嫁离京之后,我们多少年不见了,那会子我头发还没这么白呢。”贾母欢喜的摸了摸自己的鬓角,喜不自禁,十分期待与贾敏的母女相聚。 “信上还说有个林妹妹要来呢,那敢情好,我们三姊妹又多了个玩伴了。”迎春笑道。 贾母兴奋的点头:“我这外孙女儿定然冰雪聪明,非常人可比。” “那是自然,老太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