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也别觉得为难,既然皇帝喜欢您现在这样,您只要做自己就够了,完全不需多虑。至于黛玉,姑父升迁高位,也能顺便给她更好的选择,不是么?将来她就算是低嫁,以姑父的身份,也能狠狠镇住她婆家。” 林如海听贾琏这么一解释,温温地笑起来,“听你这么说,我倒觉得是件好事了。罢了,就听你的建议”。 临走前,林如海捋着胡子,笑容满面:“今儿个来我本是要去安慰你的,说了一遭,反倒最后是你来安慰我。哈哈哈……琏儿,你果真是姑父的福星。对了,你给黛玉捎过去的花儿,她很喜欢。一年四季都能开,真好,以后这孩子可再不用拿锄头去葬花,感伤什么花落了。” “劳请姑父和他说,这花开花落,周而复始,只是一个客观的过程,是变化才让它们变得更美丽。有花落才会觉得花开难得,也如那蝴蝶一样,从虫到茧最后羽化成蝶,美得正是这变化的过程。叫她只管享受其中的过程便是,何须叹息。” “说得好!正是此理!”林如海拍手赞叹,夸奖贾琏,“你虽然书度的不多,但悟性高,懂得如何度日,倒比我们这些迂腐读书的书呆子强百倍。” …… 送走林如海之后,贾琏回房,见静芯正垂首坐在榻上刺绣。静芯见他回来了,便笑着为他斟茶,跟他讲家里两个弟弟调皮的事儿,还说嘱咐了厨房,今天做的都是他最爱吃的菜。 贾琏猜她是听见风声了,担心他,怕他烦心,所以才这样想法设法的逗他开心。 贾琏点她额头一下,笑:“我没事。” 静芯愣了下,大大松口气,“你能看开最好,我还担心呢,正发愁该怎么准备一个月的笑话。” “一个月?我在你眼里有那么小气量?”贾琏轻捏静芯脸蛋一下,不顾她摇头解释,弯腰凑到她耳边,用气息搔痒她的耳际,“等我晚上回来收拾你。” 贾琏出府后,带着兴儿,骑马直奔小凌庄。名义上是检查草莓苗复苏情况,实则就是溜达一圈,假装忙活事儿。 没多久,贾琏就看到苏盛骑着马奔过来,他下马站在道边的地头,仰头看着贾琏。 这次见面是他和四皇子早有的约定,如若发生什么意外,不好直接相见,就在京外的小凌庄汇合。 贾琏拍拍手上的土,这才走过去。 苏盛:“大人应该听到消息了?” “嗯,但具体情况不知。”贾琏回道。 苏盛负气的转身,懊恼地打一下马鞍,转而咬牙对贾琏道:“王爷什么过分的事都没做,也没跟圣上闹过矛盾,毫无征兆的,就突然来这么一下。圣上这到底是——” “闭嘴,注意言词。”贾琏扫一眼周围,低声呵斥道。 苏盛噤声,抱歉地冲贾琏点头,“是我冲动了。大人,而今该怎么办?王爷自入宫之后就再没回来,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 “沉住气等,”贾琏看着苏盛,“你也说了,王爷什么都没做,怎么加罪?最后的结果再坏,也不过是训斥一顿。你快回去吧,非常时期,一定要安分守己,少出门。” 苏盛总算抓到一颗救命稻草,有了主心骨,点点头,这就上马去了。 贾琏洗了手,在小凌庄稍作休息,喝了两碗茶后,也走了。 …… 第二日,正逢大朝之日。 保百官齐聚大殿之上,齐刷刷地行完叩首礼,刚刚站定。 皇帝立即当众宣布,贬斥文华殿大学士、太子太保以及新任户部尚书。 当太监读到“新忍户部尚书”这几个字的时候,众大臣都不约而同地用余光瞥向贾琏。贾琏可是正在新鲜劲儿的尚书,刚被封五天,而且他与四皇子关系走得近,那是满朝文武连皇上都瞒不住的事实。 怪才失宠。 意料之中,果然如此,早该这样…… “——周庆元!”太监落了最后一个音。 众臣皆是一惊,不约而同地看向户部尚书周庆元,此人正满头大汗颤颤巍巍跪地。 众人都差点忘了,户部还有一位尚书周庆元。这厮在一个月前刚刚晋封,其实也算是“新任”,只是在朝堂上不如贾琏出彩,所以一直被遗忘了。再仔细琢磨一下言词,皇上宣布的是“户部尚书”,而贾琏则是御封的“户部礼尚书”,这里头差一个字呢。 贾琏竟然逃过一劫,太奇怪了! 众大臣不约而同地想着。 而今朝堂上大家认为最尴尬的除了贾琏之外,就是被皇帝如此打脸的秦王鄞祯。 鄞祯全程冰着一张脸,毫无表情,不卑不亢。不过所有人都能猜得出,他此刻心里定然烈火烹烤着自己。皇子结交外臣,结党营私,那可是最惹皇上忌惮的大罪。真可惜了,好好地一位才华横溢的皇子,就因为这么一件事,彻底和帝位无缘了。 众臣腹诽完四皇子,转而又开始围观贾琏。这厮更妙,面无表情,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看起来倒比四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