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见傅亦霆出现,明显愣了一下,不知该作何反应。 傅亦霆却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往前走去。 会议室里似乎有声音,傅亦霆侧头看了袁宝一眼,袁宝上前开门。门一开,里头立刻安静了。叶秉添坐在椅子上,马老七和一些帮内的兄弟站在他身边,而冯祺被打得鼻青脸肿,被人按在地上,不停地求饶。 叶秉添看见傅亦霆,扬起嘴角:“哟,什么风把老六给吹来了?” 傅亦霆不相信凭叶秉添的本事,会查不出冯记幕后的老板其实是他。今天这出,明显就是叶三爷变相让他过来相见。 “三爷,不过一笔钱罢了,何至于如此?”傅亦霆同样笑着说道。 叶秉添没有看他,而是看向趴在地上的冯祺:“你这话就不对了。做生意主要讲个诚信,苏曼死了,但那合同还是有效的。我得替民新把这笔钱拿回去,可这小子说那合同不作数了,我不得不教训他一顿。” 傅亦霆在叶秉添的身边坐下来:“三爷,这冯记洋行我占大多数股份。若说欠钱要还,跟冯家父子也没多大关系。您把人放了吧?该给您多少,我付就是了。” 叶秉添故作惊讶地看着傅亦霆:“哦?这冯记几时也变成了你的产业?老六,你现在投资还真是不挑啊。” “买来玩玩的,就是为了讨女人开心。三爷有话就跟我说,别为难一个毛头小子了。” 叶秉添对马老七使了个眼色,马老七就把冯祺从地上拎了起来,直接带出去了。傅亦霆也对袁宝等人点了点头,他们也退到了门外,一时之间,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叶秉添和傅亦霆两个人。 百叶窗外,春日明媚的阳光投射进来,在桌面上形成了一块块金色的影子。傅亦霆给叶秉添递了烟,还点了火,像十几年前一样。叶秉添一边抽着,一说看着他,隔着烟雾,对方的表情有些看不清:“冯记欠的钱,也不是什么大数目。既然是你的,那笔钱可以不计较。但你做事不厚道啊,老六。” 傅亦霆没接话,等着叶秉添的下文。 “我跟政府最早接触,日本人也是我先牵的线,为此还死了个吴秘书。你去一趟南京回来,政府要你跟公董局谈日本人的事,把我给丢到了一边。你说着算什么?过河拆桥?” “三爷,跟您说句实话,如果可以选择,我绝对不愿意帮日本人。您做的事我无权干涉,更没想过要把您的路子给抢过来。但作为一条船上的人,您得明白,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南京政府那头打点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为了帮里的兄弟能够好过,上海的局势能稳妥。这次南京发生这么大的事,总要给北平政府一个交代,我们不对日本人低头,事情就无法解决。您说要怎么选?” 叶秉添把烟从嘴里拿下来,夹在两指之间:“办成了这件事,以后日本人和政府只会认你傅亦霆,我叶秉添又算什么?英美法山高路远,现在日本人要进上海,肯定舍得花大价钱,这种赚钱的路子,谁不眼红?你可别忘了,当初是我给你机会,你才有今日。” 傅亦霆靠在椅背上,目光微凉:“如果三爷这么说,我可以去跟政府说一声,把跟公董局谈判的事交给您。我落个清闲,也不用背骂名。省得夹在中间,也不好做人。” 叶秉添笑了一下:“谁不知道公董局只认你傅亦霆,我怎么去跟他们谈?老六,做人还是留一线,别把什么好处都占了。否则咱们这条船,早晚也是要翻的。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念这么多年的情面了。你现在,也不是当初那个赤条条,无所畏惧的傅亦霆了。” 傅亦霆皱起眉头,还没说话,叶秉添扔了只抽了半根的烟在地上,站起来出去了。他这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他明白傅亦霆的软肋,如果傅亦霆再有什么事犯在他手上,冯婉一家可能会有危险。今天教训冯祺,不过就是给他点颜色看看。 过了会儿,袁宝从外面进来,说道:“六爷,三爷已经带他的人走了。没事吧?” 傅亦霆站起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