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站起来走过去,弯下腰贴着她的耳朵,说:“你去楼上穿件暖和的衣服。” 她伸长脖子在他耳边问:“为什么?” 何光熙站直了身体,指了指窗外,又指了指嘴巴,摆摆手。 下了一天的雪,外面冷的可以。安星坐在那儿本不想动,无奈被何光熙赶上了楼。 她一面犹豫,一面翻出压在柜子下面的羽绒服穿到身上。 这件黑色长羽还是去年冬天,跟外婆逛街时买的,那会儿她身体里便长了东西,只是安星不知道。 她记得那天两个人在商场里逛了很久,每进去一个商店,安星草草的看上一眼,就说没有喜欢的,然后拉着外婆坐在过道的长椅上休息。 余光不时瞥着模特身上的衣服。 一直到看见这件羽绒服,外婆执意要将它买下来。 许多年过去了,外婆的性格依旧执拗,任凭安星怎么说,她还是花了五千块钱把它买了下来。 安星气得转身离开,可没走多远便又转了回去。 她看见外婆站在商店门口,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扶着门,脊梁有些弯,远远的朝她伸出手。等她走近些,顺手接过袋子。 其实一件羽绒服能有多重呢? 外婆拍拍她,说:“这件衣服实惠,那么长,就算你再长几年也不怕冻着。” 那会儿,安星只以为是玩笑。 她用手揾了揾眼睛,走去开门。 门一打开,外面烟火落幕,这座房子陷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寂静的时刻。 何光熙就站在眼前,也穿着黑色羽绒服。 “好巧。” “恩。”安星转身关门。 “不想知道我叫你出去干嘛吗?” 何光熙像条长长的松鼠尾巴,跟在她身后,边走边问。 “干嘛?” “放烟花。” 安星忽然停在台阶上,身体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她侧过脸,轻声说:“谢谢。虽然是过年,但我不方便那样做。” 说完,她就要上楼。 何光熙拽住她的胳膊,站在比她矮一级的台阶上,刚好可以看到那双眼圈泛红的大眼睛。 下午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最烦女人梨花带雨的模样,甚至还因为心底生出的厌倦而对洛媛感到一丝愧疚。 而此时,他恨不得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交出来,只要她笑一下。 “我知道。但是……不是你想象中的……相信我!” 那样诚恳的目光,足以打动任何人。 出门时,何光熙顺手撩起安星背后的帽子扣到她头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院子中央。 “在这里等着。” 那是一种近似于命令的口吻,安星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跑向停车的地方,黑色的羽绒服藏在黑色的夜里。 雪停了,但还不时的起风,隔着白雾一样细碎的雪花,看着远处亮灯的人家,星星点点的光像水里泛起的涟漪,荡在柔波里。 安星从未想过这样凄冷的晚上会是如此浪漫的样子。 生活不只有远方的浪漫,还有眼前的那个人,高明而又不失风度的步调。 他两只手好像从刚刚的天上摘下两把星辰,跳跃的银白色的花火跟随他一步步靠近安星,那个站在暗夜里泛着莹白的姑娘。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安星弯起月牙似的小嘴,一双酒窝深深陷了进去。 何光熙叹了口气。 “终于,笑了。” “我本来也没哭啊。” “我也从来没说你哭过啊?” 无疑,她又上了他的当,一个不小心就被钻了空子。 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的针锋相对,安星感觉自己从没真的占过上风。 这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棋逢敌手? 安星抢过他手里的烟花棒,照着他的脸,死活也要看个清楚。 二十厘米长的烟花棒,坚持不了多久就灭了。安星皱皱着眉头,眼神里有些懊悔,仿佛那样观赏的时间并不足够。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