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了,她听着吱嘎吱嘎的雪声,看着那高大的男子朝着这边走来,左手提着两只野兔,右手领着一只山鸡。 她开心的笑了笑,声音脆脆的叫了一声“大表哥”。 薛让没想到她会出来,看着她静静站在洞口,突然有一瞬间,让他觉得她像个等待夫君归家的小妻子。他走近,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道:“赶紧进去吧。” 甄宝璐见他手里拎着的,也想帮忙,只是瞧着那野兔山鸡奄奄一息的模样,到底下不了手。薛让晓得她的心思,说道:“你过去坐着就好了。” 哦。 甄宝璐这便回去坐着,全程看着他宰杀清洗内脏,串好,上火烤,动作非常熟练。 烤的时候,甄宝璐才忍不住道:“大表哥,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以前她一直觉得,像徐承朗这般性子好家世好容貌好的男子,已经很完美了,可认识薛让之后,才发现仿佛没有什么能难得倒他的。她知道的,不知道的,他通通都会。 薛让烤着野兔和野鸡,袖子撸起,露出小臂处结实的肌肉。 他侧过头看着她,见她托着下巴坐在他的身旁,虽然不像平日那般精心装扮,可她的乌发光可鉴人,静静垂着,衬得那张小脸格外的娇美。他道:“……我都会了,你就不用学了。” 甄宝璐一怔。 而后匆匆挪开眼,催促道:“你快些烤。” 他说好,便也不再说话了,只是眉眼处难得漾着笑意,久久不散。 甄宝璐本就肚子饿得厉害,这些野味虽然没有佐料,但好在薛让的手艺好,烤得外酥里嫩,加上这肉质鲜美,甄宝璐整整吃了半只野鸡和一个兔腿。而薛让是男人,胃口大,剩下的便全都交给他了。 肚子饱了,薛让又拿了些树枝将洞口挡住,转身回来,对着坐在地上的小姑娘道:“不早了,睡吧。” 折腾了一日,甄宝璐的确是全身酸痛四肢无力,这会儿又填饱了肚子,是想着好好睡上一觉了。她看着自个儿身上裹着的斗篷,想着昨晚她还嫌弃别苑客房的床睡得不舒服,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立马就让她尝尝风餐露宿的滋味儿。 她躺了下来,瞧了瞧他,见他也看了过来,便乖乖“嗯”了一声,立马闭上眼睡了。 到底是小姑娘,说睡着就睡着了。薛让站在一旁,待她睡着了,才缓步走了过去,蹲了下来。 他抬手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瞧着她紧紧缩成一团,便又将一旁的火生得旺些。火星子噼里啪啦响着,离得远些不够暖,离得近了又担心会溅在她身上,薛让不放心,没法子阖眼,索性就坐在她的身旁守着她。 瞧她略略蹙眉,睡得仿佛不舒服,薛让想着,这般睡着没枕头,的确不舒服。他缓缓抬手,将她的手掌托在她的脑袋下,慢慢把她的脑袋挪到他的腿上。枕着他的大腿,她的眉眼才舒展了一下,很是舒服的蹭了几下。 · 甄宝璐睡得并不舒服,次日醒来便觉得脖子酸痛,都没法往后转了,一转就疼。 而她一有动静,薛让便醒过来了,瞧着她的样子,便关切道:“落枕了?” 甄宝璐点点头。可不是嘛,昨晚睡觉枕得太高了,可她也不晓得,醒来就发现自己枕在他的大腿上了。 薛让忙道:“我给你揉揉。”他将手覆在她的后颈,碰触着那股细腻温滑,这才稍稍一顿,看她的眼睛,“成吗?” 甄宝璐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他倒是晓得问她的意思了。可昨晚他们在山洞里待了一晚上,便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却也都解释不清楚了。她并不是非常在意,毕竟若不是薛让,她这小命儿早就没了,哪里还有清白不清白的。 她道:“不用了。我瞧外面天亮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薛让讪讪收回手:“也好。” 而后便又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外面的路不好走,薛让也没打算让她走,走到洞口便将人背了起来。姑娘家娇小轻盈,于薛让而言,压根儿没什么分量。甄宝璐起初还怕自己太沉,可薛让背着她,一步一个脚印走得稳稳当当,也气息也非常平静,一点儿都不像是背着个人似的。 想来她这位大表哥的体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甄宝璐趴在他的背上,又想着皇城那些整日卖弄诗文自诩风流的公子哥儿,越发觉得像她大表哥这种踏实能干的才最难得。只是她大表哥哪哪儿都好,就是长得太惹桃花,先前有个周娉婷不说,这会儿又让另一个看上了。 她心里闷,有些不想说话。 薛让也感觉到了。昨儿他背她的时候,她软声软语的和他说话,还给他捂耳朵,这会儿倒是一声不吭了。难不成是生气了?薛让仔细琢磨着,想不出自己哪里惹得她不开心了,不过好端端的姑娘家,经历了这一遭,还和他在山洞里待了一夜,心里的确会委屈吧。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