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轻喘声一停,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奇怪的声音,有点儿像是刀子划拉的声音。 言深以为自己听错了,拍拍脑袋,又竖耳倾听。 “……不知我做错何事了?” 言深答得隐晦:“出了陈豆的事后,侯爷格外担心姑娘的安危。”言下之意便是,所以殷氏你身边有侯爷的人,你的一言一行侯爷都掌握在手里,所以以后不要和上官仕信说那么多话。 阿殷饶是有一颗玲珑心,也没摸出言深此话的意思。 此时她有更加需要操心的事情。 . 马车停下后,言深请阿殷下马车。 岂料等了会,仍然没见殷氏的身影,正要前去敲车门时,里头又发出刀子划拉的声音。言深这回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出声问:“殷姑娘安好?” “……劳烦郎君再等一会。” 言深缩回手,片刻后,马车里有窸窣声响起,车门被拉开,钻出一抹纤弱的倩影。她冲他一笑,道:“让郎君久等了。” 言深回过神,咳了声,道:“侯爷在屋里。” 阿殷顺着他所指望去,不禁有些诧异,竟然是一座小宅子,跟以往穆阳侯住的地方风格大有不同。她向言深点点头,便往屋里走去。 马车已经驶入了宅子里。 宅子颇小,一眼便能望个彻底,一面灰青石墙上搭了个菜棚子,还挂了七八条腊肉,迎着夜风摇荡。另一面墙前,还有一辆马车,也颇小,约摸只能容得下两人。宅子里还没有侍候的小童,言深人也不见了,阿殷脚步微顿,又环望四周,最后往有亮光的屋内行去。 她推开屋门。 果不其然,见到了沈长堂。 他坐在一张桌案前,唇线抿直,面无表情的模样。 阿殷亦步亦趋地往前,轻轻地喊了一声“明穆”。话音未落,她便见沈长堂正在写字的手顿了下,眼角微抬,无端添了一丝冷然。 “核雕。” 阿殷听他一提,便轻咳了一声,道:“……是。”说着,她也在桌案前坐下,与沈长堂面对面地坐着,手将木箱子一搁,盖子一掀,取出了核雕。 一,二,三,四,五,六…… 从七夕那天算起,直到今日无需宵禁的二十一,整整十四天。 十四个穆阳侯核雕。 . 修长的五指一一摸过核雕,阿殷顿觉背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冷不防的,竟生出一种幼时被祖父检查核雕的紧张感。唾沫一咽,她见到沈长堂的手指停在第十个核雕上。 不过也只是微微一停,便掠了过去。 她稍微松了口气。 终于,十四个核雕滑过,他的手指落在她的小木箱上,轻轻地一点,道:“敢在本侯面前投机取巧的,你是头一个。” 木箱里的锉刀被取出,修理得干干净净的指甲往锉刀上一刮,落下一层核屑。 “嗯?方才在马车里雕的?” 阿殷只好老实点头。 穆阳侯冷笑:“你倒是水平高超,在马车里也能赶出来。” 阿殷说:“多谢侯爷夸奖。” 沈长堂眼角又是一抬,瞅着她,问:“你现在倒是不怕本侯了?” 她面前正好有一盏琉璃灯,将她唇上的纹路映得格外清晰,约摸是晒了一整日的缘故,她的唇有点儿干,像是欠缺了水的滋润。 他的喉结滑动。 “……还是怕的,可……可是此事侯爷您占不着理啊。第十个核雕那天我险些遭遇不测,那天都没回去,留在了普华寺里过夜。寺庙佛祖圣地,阿殷不敢雕……” “核”字还未出口,唇便被人堵住。 她睁大了眼。 他冷道:“闭眼。” 喷薄的气息悉数洒在她的唇上,她只觉微痒,眼睛也下意识地闭上。刚刚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便有一道软滑扫荡过她的唇。他似是极爱她的唇瓣,舌头总在她的唇上戏弄,非得将她的唇搅得像是从水里拎出来才肯罢休。 大抵是亲太多次了,她已经习惯了。 可习惯归习惯,心底仍然有一丝害羞。在他喘气的时候,她微微后退了半步,睁开了眼,道:“你……没有发病。” 他的唇却是抵上她的眼皮,逼得她又闭了眼。 他亲吻她的眼皮,沙哑地道:“惩罚,你没有雕好核雕,还有……” 剩下的话,阿殷却是没听进去。 他亲过她的眼皮后,又重新堵上她的唇,比以往的任何一回还要粗暴,甚至还带着一股子狠戾,仿佛携带千军万马而来,逼得她打开城门举白旗投降。 她城门已开,他仍然不依不饶,带着他的千军万马扫荡城池,废墟的角落也不放过,非要她彻彻底底地缴械投降。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