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着。” 皇后昂首而走,脚步轻盈而快,身旁中官带着四个黄门留下,虎视眈眈瞧着辛氏。青鸾唤一声珍珠:“跟我走吧。” 身后秀竹唤一声姑娘,青鸾没说话,秀竹追着唤一声郡主,青鸾摇头:“咱们的主仆情份到头了。” 秀竹哭了起来,辛氏冷冷望着青鸾的背影,待她消失在门外,突然朝秀竹扑了过去,揪住她的头发狠狠撞在墙上,斥骂道,“坏事的贱人。”秀竹自进了王府,一直跟在青鸾身旁伺候,吃穿用度较平常人家的姑娘还要好,主子们待她客气,下人们都讨好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先前还躲避,可辛氏下手越来越狠,吃痛不过,猛然发力揪住了辛氏,恨声骂道,“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妃吗?惊动了皇后娘娘来发落你,以后这王府就是你的圈禁之地,一辈子别想出去,连带着害了你的宝贝儿子。” 辛氏呆愣着,任由秀竹揪住她头发,将她掀翻在地,摁着她道:“一处田产养不了几个下人,这王府中,管事要出缺了。” 辛氏心中一阵冰凉,秀竹突松开她看向门外,笑道:“玹公子,王妃摔倒了,奴婢正扶王妃起来呢。” 秀竹将她从地上揪了起来,辛氏看着玹,又看一眼秀竹,不动声色牵了玹的手向外,心里早已打定主意,为了儿子,我不能灰心,我得好好活下去。还有这秀竹,留不得了。 青鸾唤醒熟睡的瓒,抚着他的发慢慢说道:“瓒五岁了,该用功读书了,阿姊为瓒找了一个好去处,云台山无为寺,由国师的大弟子亲自教导瓒。” 瓒眼中泛起泪花,拼命眨了下去,点头道:“我听阿姊的话,阿姊要常来看我。” 青鸾忍着酸楚笑说一定,瓒搂了她脖子,小脸蹭着她的脸:“阿姊,我要为父王守孝,到了寺庙中正好,读书之余便为父王母妃诵经。” 青鸾搂着他说好,这些日子默默的盘算,只为了能与瓒在一处,让瓒有像模像样的家,就算让辛氏在家产上占到便宜,她也毫不在乎。可是皇后娘娘来了,几句话定了几个人的命运,她要进宫,瓒送往无为寺,而辛氏,一生圈在王府注定清苦,还有玹,玹也是父王的儿子,且他无辜。 青鸾不愿意进宫,也不明白为何让她做太子的伴读,可她崇拜感激着皇后娘娘,那样的气势,那样的决断,虽然她与瓒要姐弟分离,可是有了皇后娘娘的话,他们成年前,再无人敢欺。 青鸾让肖娘去送瓒,本想给南星写一封书信,提起笔却羞于去写,这次皇后娘娘前来,定是南星背后帮忙,南星是爱清静的出家人,自己多次烦扰他不说,如今竟将弟弟托付于他,青鸾觉得歉意又难为情。 大恩不言谢,只盼着日后能回报南星。 青鸾唤来账房先生,拜托他遣散服侍过母妃与自己的仆从,一应资费从她嫁妆中出,去了玹的屋中,辛氏正哄玹入睡,青鸾道:“玹是你的儿子,你该知道如何教养他,对他最好。” 辛氏缓缓站起身,看着青鸾,突问一声,“秀竹的死活,你不会管了,对吗?”青鸾没说话,转身径直出了垂花门,就听身后有人喊道,“不好了,有人跳井自尽了。” 青鸾脚下未做停留,出王府回头望一眼,上了辇车。 她只带了两个人,肖娘与珍珠,带了两个小木箱,一个装着母妃的遗物,一个装着她珍爱的书籍衣物,手中握一只绣袋,放在膝上打开来,里面躺着一只玉埙,是父王的遗物,父王擅吹奏,她曾试着学过,却学不会,母妃留下的竹篪给了瓒,南星会演奏竹篪的话,瓒便能学会。 放回玉埙,又拿出两盒棋子,这是她闲时的消遣,不独弈也不摆棋局,只用黑白棋子在棋盘上摆出各种图案,自觉十分有趣。又或者睡不着的时候,就一颗一颗数着棋子,总是数不到一半就能睡着。 青鸾手在绣袋中摸索着,渐渐靠着车壁睡了过去,多日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这一觉睡得踏实,甜而无梦。 醒来时辇车已至宫门外,青鸾换乘了小轿,轿子直接来到一座院落,院门外匾额上墨迹未干,两个大字散发着墨香,鸾苑。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