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尽量轻柔地去控制你的小孩……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每一对父母都是必须跨越的障碍,我们每个人的一生也都在被原生家庭影响,努力地想要摆脱来自父母的操控,这些操控,有些深,有些浅,有些来自很多年以前,但我们从来,从来都没有完全摆脱过……” 她的声音渐渐转细了,片刻后,又露出了自嘲的笑意,“从这个角度来说,叶女士所做的一切,也不是不可理解,她无非也只是想要操控自己的儿子而已,只是所用的手法比较……” “过激?”连景云帮她说完,他直起身子,双手支在膝盖上,渐渐地从刚才那过度震惊后的惘然中恢复了过来,“我以前看过一张帖子,总结了情感操控的几种手段,像是叶女士这样,无视儿子本身的意愿,一直在抹杀他独立人格,强调‘为你好’的做法,应该是可以算做情感操控中的……” “利用负疚感,”刘瑕说,她的眼神依然难以聚集出焦点,“这其实没什么,中国特色,几乎所有中国父母都会用这一招来迫使儿女屈服……她最贱的招数,是情景复现……她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沈钦并不是第一次听说。” “你是说,她利用了安迪教授的自杀……”连景云没有说完,他啐了一口,“妈.的……所以沈钦才走了?他怕你成为安迪教授第二?但这……” “并不仅仅是安迪,也许这就是叶女士从小灌输给他的相处模式——违逆的代价,就是他会失去自己为之坚持的东西,而她也用一次又一次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刘瑕的语气很呆板,连景云的眉毛越皱越紧。 “但,你并不是那种随便能被摧毁的人,沈钦应该很清楚才对——” “是啊,听起来这并不合理——不管在安迪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毕竟是全然不同的个体,”刘瑕毫无笑意地扯了扯唇瓣,“叶女士能对我做什么,逼迫到我放弃自己的生命?有了沈钦的保护,她根本没法接近我,事实上,想想沈钦的能力,只要他愿意,叶女士早就玩完了。——但对当时的沈钦来说,他已经做不到有逻辑的思考了。就像是一台电脑,已经被写入了优先级最高的程序,只要满足条件就自然发动,在当时的情况下,叶女士键入的,就是程序的启动口令。” 连景云欲言又止,片刻后他微弱地说,“这种事,并不是他可以选择的……我觉得你也不应该说他是个懦夫。” “你的意思是说,在有个凶手盯着我和他祖父,‘要毁掉你重要的人’时,选择不和我们说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告诉我——唯一能帮到他的咨询师,他最大的心结是什么,然后在欺骗我愿意去……愿意去学会希望之后,忽然间被自己的心结摧垮,招呼也不打一声,甩下烂摊子离开,并不叫做懦夫?”刘瑕冷冷地说,“对不起,我觉得这就是懦夫。” 连景云不说话了,她的太阳穴跳着疼,浑身上下都不对劲,情感躯体化,所有压抑的情感都需要一个表征,让你不想面对‘情绪有问题’的时候,身体就会转而反馈信号…… 刘瑕叫停一切理智的分析,她坐起身扶着脑袋用力按捏,深吸一口气,把所有浮动的情绪全都压下去。 “去吃饭吗?”再抬头时,她已经是笑着的了,笑容当然有些僵硬,但翻篇的意思已很明显。“楼下好像新开了一家川菜馆” 连景云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慢慢地重复着她的话,“川菜馆?” “嗯,对啊,”刘瑕开始翻找包里的化妆镜和便携小梳子,“可以去试试味道,噢,说起来,你能不能去楼下给我拿双鞋上来——噢。” 她从包里翻出了一个手机,丢给连景云,“顺便把这手机扔了。” “这是——” “叶女士的手机,”刘瑕说,对着小镜子整理仪容,“本想拿回来让沈钦破解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亚当’的线索——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帮我扔了吧。” 连景云攥紧手机不肯放手,他退后一步,望着刘瑕的表情就像是从未认识她,“……你的意思,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刘瑕说,‘啪’地一声合上小盒子,“这本来就是他的事,是他把我们扯进了这团乱麻里,沈家、亚当,这几个月里,他给我们带来了多少麻烦?问过我的意愿了吗?来,他是自己来,走,他也是自己走……” 她的声音有些破碎,刘瑕闭闭眼,竭力控制住,用平稳语调继续说,“他和我相处了三个月,景云,但是从未说过他和母亲的矛盾,你知道心理咨询的伦理——你不能去帮助一个没有要求的人。我就在他身边,三个月——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