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选青看着空荡荡的病床问她:“明天早上就手术了,你这么晚不在医院休息,回家干什么?” 宗瑛回道:“帮我个忙。” 薛选青听她语气异常焦虑,用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护士,问:“什么事情?” 宗瑛闭眼道:“床头柜第一层抽屉拉开,里面有个手机。” 薛选青依言照做,果真在抽屉里发现那只碎了屏幕的手机,单手抄起长按电源键:“要手机干嘛?都已经坏了。” 宗瑛不予解释,只说:“拿来给我。” 薛选青麻利将手机揣进裤袋,转过身就要往外走,护士连忙追着她讲:“一定要带她回来,明天一大早的手术!” “知道了。”薛选青敷衍一声,快步走出医院,去往699号公寓。 深夜汽车寥寥,公寓大楼门口孤零零亮着一盏路灯,附近戏剧学院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从门口晃过,对面小店仅有一家还在营业。 薛选青停好车,大步进门上楼,甫出电梯,就见宗瑛家房门敞着,里面透出昏黄灯光。 薛选青略觉诧异,三两步走进去,只见宗瑛站在老式座钟前,盯着快速旋转的指针愣神。 听得动静,宗瑛倏地敛回视线转头看她:“现在哪里可以修手机?” 薛选青疑惑问道:“前段时间叫你去修你不去修,现在大半夜突然想起修手机,到底什么情况?” 她转过身:“我找个人。” 薛选青说:“打电话找啊。” 此时已过晚十点,薛选青来之前,宗瑛用座机接连打了三次盛清让的电话,所得回应均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摇摇头,薛选青隐约猜出一些端倪,问:“是不是找那个盛先生?出了什么事情?” 宗瑛克制着焦虑情绪,回说:“重要的事情。” 薛选青心中只有宗瑛的手术才是最重要的,其余一切都可推后,她大步走向宗瑛:“到底多重要的事情必须今天晚上办?你明天一早手术,赶紧跟我回医院待着。”然走到宗瑛跟前,薛选青倏地止步,垂眸瞥见案几上搁着的一张a4纸。 拿起一看,白纸黑字的履历,右侧还印了一张黑白照片,就是她认识的那位盛先生。 履历上标注着死亡日期,薛选青额颞突跳,她很快意识到宗瑛焦虑的源头——那位屡次被她为难的老派律师,明天就要死了。 一时间,薛选青心中几番犹豫定夺。 她本心里希望宗瑛不要再涉险,好好待着等手术做完;另一方面,她又非常清楚这位盛先生对宗瑛而言有多重要,什么都不做、放任他在那个时代死去是不可能的,但是能做什么呢?一个即将死在过去的人,难道因为宗瑛的介入,就不死了吗? 踯躅不定之际,她抬头对上宗瑛目光,下定决心,一咬牙说:“穿上外套跟我走。” 两人出门匆忙,宗瑛关门之际,抬头望向顶部廊灯,怔了片霎,手伸进屋啪嗒按灭了开关,一片漆黑。 薛选青上车拨了个电话出去,叫醒一个修手机的朋友,寥寥几语之后,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