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一日重过一日。 “早前那点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哪能都怪到大哥头上,只能说是机缘不对。”顾长宁摇摇头,言语间颇有几分惋惜之意。 顾长安无奈,她大哥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她是压根不想提,说穿了,大嫂是个无辜的女人,什么机缘不机缘的,就是找个借口罢了。 “说起来,听说你和才封了端王的七皇子还有叶氏那个叶清池都走得挺近?”顾长宁压低了声音,眉峰微扬看着顾长安。 顾长安听得刘珩封王,先是一愣,继而才回神道:“我和端王曾同守石岭,是同袍之谊,这你也不是不知道,至于叶清池,泛泛之交罢了,也值得你起了兴致四处打听?” 顾长宁神色一正,轻咳了声瞥着顾长安道:“我可是替你着想,前几日端王得封,那朝中诸臣是挤破了头也要把闺女拱上端王妃的位置。你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懂不?” 顾长安睨他一眼,“我现在挂的是都尉衔,领的守备职,正经拿朝廷俸禄的官员,跟他端王是过命的兄弟,你见过俩兄弟成亲的?” 顾长宁瞪着她,“你”了两声却根本反驳不过去,被顾长安一句话呛得想骂娘。 顾长安对他贼兮兮一笑,施施然往前走了。 花厅里,老夫人端坐于太师椅上,着一身墨蓝锦绣仙鹤云纹的对襟衫,银发束得一丝不苟,神色间透着贵族门庭中长者特有的威严。 顾长安进门前,先整理了长衫,迈过门槛缓行两步便跪于堂下,向着老夫人恭敬叩头,“长安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逆光看着顾长安,她右颊上那道刀伤益发明显,老夫人眯起眼看着那条疤,眼角的皱纹也跟着深了几分。 “赶紧起来,到祖母跟前来,让我瞧瞧。”老夫人摆摆手,免了那套虚礼,后面跟着的顾长宁略松了口气。 “是。”顾长安从容地站起来,走向老夫人时环视了四周,看罢了便心下了然,这是该来人的人一个都没落下。 顾长安的爹顾承不是个贪恋女色的人,跟她和顾长平的娘从前也算是夫妻和睦。在娶她娘过门后,先后又纳了两房妾室,二姨娘是顾长宁的生母,三姨娘则生了一对龙凤胎及一个小女儿。在顾长安的娘难产去世后,顾承续弦的夫人又为他诞育一儿一女。 现在在这花厅里的,除了顾长宁及三姨娘已婚的一双儿女,就是她的小女儿及后娘的女儿,顾长安那位后娘生的小弟与后娘皆不知去向。 “这伤口可还疼不?”老夫人手指拂过顾长安脸上的刀疤,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惋惜。 顾长安觉得脸上痒痒的,抿起薄唇浅笑道:“伤口结痂便不疼了,小伤罢了。” “原本那么俊俏的一张脸,都叫这疤给毁了。”老夫人叹了口气,“不过也不打紧,京里名医多的是,回头一个个叫来给你瞧瞧,保管把这疤去了。到时候你可不许倔啊,得耐着性子让大夫瞧病。” 顾长安听罢虽有心拒绝,却不好拂了老人的意思,便乖顺道:“长安这次回京就是专程养伤的,自然全听祖母安排。” 厅堂里站的几人听得顾长安的话,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这人什么时候改了脾气,竟半点不逆着老夫人意思了,从前老夫人三番五次说让她回京,哪回不是犟驴一样惹老夫人生气。 三姨娘的小女儿顾长婉和后娘的女儿顾长清互相看看对方,心里都有几分不舒服。 顾长安陪着老夫人闲话了片刻,就被老夫人打发去歇着了,说她重伤未愈又颠簸一路实在辛苦。顾长安嘴上又卖了几句乖,才跟着顾长宁回她和顾长平住的院子去了。 因为顾长安不常住侯府,所以还是按她小时候的住所,一直就在顾长平的院里没挪窝。她倒也住的习惯,从没想着要搬出去。只是今日老夫人有意无意间提了提,让她单独挑个院落搬出去,毕竟要长住,再跟大哥大嫂挤在一处就不像话了。 顾长安回去的时候想了想,就把这事推给顾长宁了。顾长宁装出老大不乐意的样子,说她图省事,还要累得他满侯府找房子拾掇。顾长安就跟他耍赖皮,顾长宁被她逗得实在装不下去,这才应了她要挑个僻静的小院。 回到顾长平的院里,顾长安却未见到大嫂沈氏,倒是童生神色古怪地拿着封信在门口等她。 “什么事?”顾长安边问边往屋里走,童生紧走两步跟上,挤眉弄眼道:“您从裕州回京瞒着叶先生,跟他玩捉迷藏,没想到您前脚进府,后脚这信就到了,看来您是没躲过去。”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