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季念和崔靖的那点传闻很快就街头小巷新传开的消息盖了过去。 新政推行让许多逃税的地方官员没了空子可钻,于是便有人以各种理由克扣百姓,导致许多地方起了乱子;而官居兵部员外郎的陆大人本该升任兵部郎中,却因此事牵扯进一军卫惹得龙颜大怒,整个兵部都没讨着好。 这宴就这么延了,苏翘一阵高兴,反倒是季念,看起来没这么兴奋。 这些日子觉春楼事务繁多,她一连早出晚归了好几日,连晚膳都没顾上用。正值五月初五,她便同苏翘说好,歇一日不去觉春楼了。 这日清早,季念照例起了个大早。 季念起了之后,看了眼宅子外没人在等,又看了眼西侧暗着的屋子,生怕吵醒屋里的人,脚步极轻地走开了。她去后院搬上瓢盆和食材,绕到了后山的小溪边上。宅子的后面有一条小溪,清澈见底,捧着便能喝,她常从那处取水。 可方到溪边,季念就见一人半蹲在那儿。 听到脚步声,谢执淡淡抬起眉目。 季念步子顿了下,才向他走去:“你怎么在这儿?” 谢执拿了柄桸杓,慢条斯理地舀了勺水上来:“院里的腊梅树缺水了。” 西厢房外的那颗腊梅树谢执从来时便开始照料,他们住进宅中多久,便养了那腊梅树多久,如今竟真的有了点起色。 季念蹲在他边上:“没想到你对那颗腊梅树那么上心。” 无心一言,谢执也没搭话,只问:“你又怎么在这儿?今日不出门了?” 这些日子谢执吃的都是她前一日带回的剩饭剩菜,他本人没说过什么,季念倒是挺过意不去的。 她把带来的木盆往溪边推近了点,揭开上面盖着的几层粽叶,露出底下满盆的糯米,转向谢执:“嗯,今日端午,我们包粽子吃吧。” 谢执似乎没想到她会与他一道过端午,他低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点头道好。 自从上次吵了一架之后,他们竟也能互相平心静气地说话了。 季念正好没带桸杓,便顺手拿过他的,舀了勺水进木盆:“你先回去给腊梅树浇水?我洗完这些就回。” 谢执没动。 季念:“怎么了?” 谢执指了下:“桸杓在你这边。”意思是他要用。 季念看了眼自己也要用的桸杓,递还给他:“我方才忘了拿,那我同你一起回去,重新拿一个来。” “不用,”谢执索性理了理衣摆坐了下来,“我在这里等你。” 季念微愣,道:“也行。” 季念蹲着腿也酸,索性和谢执一样坐了下来。谢执没做过这种活儿,就在一旁时不时舀一勺水上来,静静看着她洗,两个人不说话的时候,只剩潺潺的水声和偶尔停留的飞鸟。 都是公子小姐出身的人,现在两人这般面对面坐在石子儿地上,少了点架子和礼数,倒像是自小就过着闲云野鹤生活的人。 季念搓了下手里的粽叶,也没抬头,像是随口问起般:“新政推行遇到一些问题,你可有听说?” 成二连着几日没来,谢执待在宅子里大门不迈一下,自然不会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不过他也不可能这么说,只道:“没有。” 默了下,他又道:“但新政一涉及兵权,二更改征税制;原征收之法繁琐而难以管理,不少地方官从中投机取巧,猫腻众多,如今将征收制度全部统一,详查细查,那些地方将领不仅被削弱了兵权,如今还断了一条后方地方官捞油水的路子,想必是有人开始从地方百姓身上做手脚了。” 一字不差,季念垂眸笑了下,放下手中东西问道:“那么该当如何?” 谢执:“先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