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知道这一次就不是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她无法再保有记忆,她还是那个死在艾文星球的阿宅。 即使在与南征相见,也并不相识。 也许他还要继续无尽的轮回,带着独自一人的记忆……唯有他是记得的。 她只经历过一次便不敢想象失败的场景,只有当失败似乎近在眼前的时候,这种感觉才尤为强烈,光是想象一下就能感到窒息。 阿宅之前一直觉得她可以的,她能做到,从不怀疑,因此也不曾想象过失败。 失败,原本很遥远,却忽然很清晰。 如果她经历南征所经历的事情—— 阿宅被这份想象吓到了,眼前的人忽然从带来“有用信息”的人变成活生生、可以感知到人。 对其他人而言,毁灭不过是荒谬的预言,等到灾难来临,一切又结束得太快了。只有他一次又一次经历失败、亲眼目睹、又被迫重来。 她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那种对一切都无感的倦怠感,如同游离于世界之外、一心向着目标前进的鬼魂,看不到其他东西,无视一切色彩,其他人不过是妨碍,一直以来他只是麻木地朝着目标竭力奔跑着。 并不是毫不相干的。 其他人、他们所有人、还有她,都太过幸运。 他们不用记得。 如果这一次也失败了怎么办?如果这一次也失败了……会发生什么? 不会发生什么吧,世界会重来,所有人都不记得,还是像以前那样生活。 体验这份绝望的不是别人,只有南征,只有他经历了每一次。 为什么他可以如此平静? 找到她,说出真相,证实“同伴”的猜想的那一刻他是什么心情?当她说出导向纹路这个突破性设想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轻易地洒下希望,从不曾想过唯一的火苗熄灭后的黑夜会有多寒冷。 忽然感受到那份信任的重量。 无法随意对待。 …… “做得到吗?”阿宅低着头问道。 依靠人力无法赶上的时间,只有依靠机器去实现。 很简单的想法。 但越是简单的想法越是要以极大的技术作为支持,让人觉得难以实现。 “做得到,我们并不是从头开始。给你看样东西。” 阿宅和南征重新回到机械室。 南征取出一只随身携带的硬盘,长方形的,很薄,大概半个巴掌大小。 “这是?” “微型数据台,有一些数据和计算不能在公共网络内操作,我的所有数据计算和模型建立都在这里面进行。” 南征打开微型数据台,数据台投射出可操作的半透明屏幕。 他进行一定的操作,调出一组约一百个选项的模型。 那是一千种可能的组合,从外形设计,内部机械结构,到金属的选择,再到元素的选择、纹路的设想,一一建立虚拟立体模型和信息数据库。 “排除所有可能性较低的选项,再从类似选项中选择出最优选项,最终得出了一百个结论。” 但他们却无法更近一步,一切止于理论,因为没有真正能把它做出来的人,他们只能筛选到百种可能性,而无法更近一步了。 这是南征某次轮回的成果,被闲置的“无法达成的办法”中的其中一个。 阿宅的出现让南征看到了将这个设想变为现实的希望,真没想到还有用到它的一天。 “哪来的?” 阿宅问道。 “复制来的,”南征伸手指了指脑袋,“从这里。” 说不上是无奈还是庆幸的笑容。 “这能做得到吗?” 阿宅很惊奇,那么多的数据那么多的模型,实践派的阿宅无法想象,她从来不需要记东西,有了想法就立即去做。 一次失败的实验记录他都记得。 阿宅严重怀疑:“你该不会记下了所有的实验记录吧?” 南征摊手。 “没办法,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 他的每一次重生没有办法带任何东西,唯一拥有的是自己的大脑,南征唯一的武器,是他的记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