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任何有关时舒受伤流血的梦,他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像是从沼泽里挣脱。 梁径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时舒也在看着他,问他是不是“做梦了”。他想说什么,他还想去亲他的嘴唇,但是沼泽很快又拖他下去。 这一回,梦境变得奇异。 好像潜意识急于摆脱上一个梦境的痛苦,这会,梁径低着头,看见时舒从他上衣左侧的口袋探出脑袋瞧他,开口:“老公?” 梁径呆滞。 ——如果说,梦境能展现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当然也会暴露一个人无比渴求的欲望和念想。 好一会,不知道是在适应缩小版的时舒,还是在体会“老公”这两个字出现在梦里的合理性,梁径在梦里足足傻了一分多钟。这一分多钟,他一边告诉自己是做梦,一边又忍不住去瞧时舒,他盯着他,眼都直了。 但很快,梁径就接受了这一切——更接受了时舒叫他“老公”。 口袋装着的时舒和刚才睁开眼看到的那只时舒一模一样,成年的模样,眉眼清俊又漂亮。就是不知道缩小了多少倍。 缩小版的时舒两手撑在口袋边缘,仰头瞧他,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梁径好笑,很想伸手摸摸还没他拇指大的时舒——把玩几下那是最好的了。揉揉他、搓搓他,让他瞎跑,让他不听话。 最好搓得他嗷嗷叫。 可指腹刚碰到,时舒就被他戳得后仰、摔倒在了口袋深处:“哎呀——” 摔得不轻,时舒在口袋里一边哭一边骂他。 梁径意识到,自己一丁点的力道就会让时舒受伤。 所幸口袋很软,时舒只痛了一会屁股。 等他再次成功露出来,是梁径脱下上衣,轻轻抖落。 时舒滚了出来,滚得头晕眼花,出来的时候哇哇大叫:“地震了!你轻一点啊......” 梁径十分无措,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待他。 时舒趴着缓了好久,他看上去晕得不轻。 这段时间,梁径想伸手碰碰时舒又担心自己控制不好力道,再次伤害他。于是,他只是很专注地看着他,看着他揉太阳穴、看着他闭眼休息、看着他委屈地翻身...... 他拥有他,却无法触碰他。 他的触碰只会伤害他。 这个梦境持续的时间梁径并不清楚。 等他睁开眼,天已经是蒙蒙亮的状态了。 他的怀里没有人。 浴室里传来水声。 梁径起身下床去浴室。他做了一晚上颠倒惊吓又离奇的梦,这个时候盯着镜子里低头刷牙的时舒,神色都是阴郁的。 时舒抬头,对突然出现在镜子里的人并不意外。 气氛变得拉扯。 手腕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时舒并不想理他,他转身从梁径身侧绕出去。 哪想梁径一把将人抱住,垂头抵在时舒肩上,委屈至极的语气:“老婆......” 这个称呼第一次出现在他们之间,来得过于突兀,以至于时舒一入耳就脚底打滑。 梁径眼疾手快将人捞住。 “怎么了?” 他急得低头去看他的脚,以为昨天哪里又不小心弄伤了。 时舒耳朵红红:“你叫我什么?”说这话的时候,他整个人被梁径压着。 刚起床没什么头脑又受了惊吓的梁径真是不客气,重量几乎全搁在了时舒身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