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雨水会流到监狱这里来,水量还是有限的。但有了湖,山区的水就都聚集在一起了,如果余震震开了一道口子,而这道口子刚好在监狱附近,那湖中存着的水就会灌入监狱了。”陈克明道,“这图只是示意图,监狱一层的高度只有四米左右。照这样的速度,这里也很快会被淹没,如果我们不及时离开的话,我们就会被淹死……危险还不止这些,水位的上涨还会逼着加藤浩他们做最后一搏。” 阿卡若有所思:“这说不定是件好事,他们只能往我们这边跑,我们只要挖开通道,在上面等他们就够了,他们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就要看韩森浩那边的进度了。” 陈克明和阿卡没有见到韩森浩。他丢下工作,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阮山海和五郎早就搬运好了物资,正在休息。 “你们见到韩森浩了吗?”陈克明问道。 阮山海和五郎摇了摇头。 韩森浩又一次失踪了…… 求生念 张启东是个普通的蛇头,收了佣金,把人带到欧美。护照和他国身份证是办不出的,张启东没有这么大能量,他只把人偷渡到目的地。没有证件的偷渡客很难找到正规工作,于是张启东就可以收另一笔钱了——他以介绍工作为借口,再收一笔佣金,然后将偷渡客转手给当地的黑帮。 张启东知道自己这样做不仗义,但其他蛇头都这样做,他也就没有负担了。再者说了,他把偷渡客带到他们心目中的“天堂”,他们感谢他还来不及,而且在黑帮手下做事也不是永无出头之日。 张启东送出去的人,也有带着巨款回到家乡,建起房子,娶妻生子的。 出去闯,哪有每个人都闯出名堂的?风险和收益是对等的。而张启东只是赚钱而已。就这样,他无视了其他的失败者,那些被黑帮压榨、客死异乡的可怜人。 也许冥冥中,真的有天谴,也让张启东落到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境地,让他屡次濒死,辗转求生。 我还不想死,想要活下去,不,是一定要活下去。 享受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是在活着的基础上。蝴蝶被谋杀做成标本放进盒子里,没人知晓它的痛苦。羊羔肉躺在餐盘之中供人享用,没人去想它活蹦乱跳的可爱模样。 能观赏蝴蝶标本,能品尝羊羔肉的只有活人,唯有生者能享受死亡带来的好处。而死者只是通过死亡失败得更彻底。 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就算你拥有的不多,但与死人相比,也是富翁。 在夏天,活人可以吃西瓜,可以跳进河里游泳,这是最廉价的享受。如果死了,那就连这些也没有了。 最黑暗的莫过于死亡,最寒冷的莫过于死亡。 活下去,咬紧牙关地活下去,拼命活下去,歇斯底里地活下去。 谁也不能叫我去死。 哪怕丢了一只眼、少了一条腿,我也一定要活下去。 张启东正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他静静蛰伏在监狱的阴影里。 “哟,你来得太慢了。”对方终于来了,张启东故作轻松地和他打招呼。 这是他留在世上最后的话语。 真可怜啊,无论多强的意志,多大的决心,都敌不过冰冷的现实,越珍视的,结果越容易失去。 张启东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还不明白自己为何而死。 他这般怀着强烈的心愿不明不白地死去,如果世上真有鬼,他一定会化成恶鬼。 看看他的眼睛,多可怜啊。 将盖棺 废墟里面已经有足够多的死亡了,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地震中,仅余的几个幸存者也已经死了两个——皮耶尔死了,彭苏泉也死了。人命有时如秋叶一般,当世间的冷风吹来,叶片便会落下。 饶是如此,昆山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目击一场谋杀。 加藤浩手下人手本就不够,因此加藤浩和昆山决定先找到张启东再说。在路上,昆山先是听到了水声,在水里唯一的好处就是脚步声变得明显了,只要仔细听,就能知道不远处来人了。 在黑暗中亮光过于醒目,昆山知道这里是狱警的活动范围,所以特意只举了一个小火把,火把上的火焰和豆粒一样大,只够照亮跟前。当他听到水声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小小的火焰熄灭了,然后偷偷顺着声音潜过去。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