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死,你当大哥,我给你当小弟……” 郭伟摸着已经停止的脉博,打着手机看看已经扩散的瞳孔,他知道无力回天了,腹部、胸口各一个弹洞,血已经流止了,只是他看着悲痛欲绝的大葫芦,这个事实却怎么也从他的嘴里说不出来。 哭声渐稀的时候,这里又自觉地成了两个阵营,一个围在为申令辰为中心的地方,躺着那位枪手聂奇峰。另一圈,围着躺着二葫芦的地方,小木坐在二葫芦的身边,用衣袖,一遍,又一遍擦着二葫芦脸上的雨水,擦了,又湿了,又擦了,又湿了。 他想起了,初到苏杭,这个坏种塞给他小卡片,一脸的狡诈。 他想起了,二葫芦初学敲诈,眼睛格外放光,一脸的兴奋。 他想起了,清楚地想起了一幕一幕,没有那怕一件好事,可他却宁愿这个坏种还坏笑着,却不愿他这么安详地闭着眼,再也不会睁开。 抚着二葫芦的脸,他心里像烧着什么,烧得他难受,烧得他痛苦,烧得他那怕止不住泪流,却无处发泄那股子愤怒。 二十二时五十五分,仓基现场回报信息,枪手聂奇峰重伤落网。抓捕过程中,数位无业人员受伤,重伤一位,死亡一位,救护车已经赶往现场。 鉴于案情十分重大,还在路上的指挥员即时下达了对何实(绰号瘸子)的抓捕命令。 …… “老瘸……快,掉头吧……反水了,都特么反水了。”李德利在雨中边跑边道着。 “什么反水?谁反水?”电话里老瘸不相信地问。 “还能有谁?特么你养的那群混蛋。”李德利道着。 “放你娘的屁,他们就是拴在老子脚边的猫狗,敢反水?”何实不信地道。 “你瞎jb得瑟吧,那帮混球早跟着木少爷造反了,我差点没跑出来,还不知道镊子怎么样了。”李德利道着。 那边估计听出有问题来了,急急问着:“老利,到底怎么回事?” “聂子出手响枪了,现在仓基这一片全成警车……赶紧走吧,通知一下武哥,这边彻底完了,兄弟们各奔前程吧。”李德利说完,随手扔了手机。 那手机掉在路边的盈水里,闪了几闪后,指示灯慢慢灭了。 这个狡猾的身影,没在胡同巷后,他只等又一阵警车驶过后,这才钻出来,沿路往政民路跑,在那里拦了一辆出租车,消失在雨夜中…… …… 尸袋轻轻地拉上链子了,大葫芦哭到昏厥过去了,小木叫着人,把他往开拉,一拉,又醒了,继续哭,抱着尸袋不让走。 人运不走,拽着大葫芦的,看他哭得这么凄切,拽着拽着就一起哭上了。 车上,小木叫人陪着刘洋,那张稚嫩的面孔,可还是个孩子啊,小木握他的手时,他两眼直流泪道着:“哥,我不疼……葫芦哥死了,你别扔下我们啊。” “不会的。”小木安慰着他,抚抚他的头,等侧过脸时,自己先抹了把泪。 一个身影拦到了他面前,是申令辰,头上、胳膊上全打上绷带了,他看着小木,小木眼睛血红地道着:“你特么满意了吧?为什么拦着?” 没有亲手打死聂奇峰,成了小木最大的遗憾,申令辰两眼同样如炬,他不屑道着:“差不多吧,聂奇峰几处骨折,重度脑震荡……你特么下手不够黑啊。” 对于小木,申令辰又来了一次全新认识,他绝不像表面那么人畜无害,该拼命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犹豫,假设稍有迟疑,申令辰想,恐怕这位江湖奇人,完全有机会逃出包围。 “那是你拦着,否则我亲手拍死他。”小木道。 “不,我说不够黑的意思是,他们的人还有……要么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要么永绝后患,你觉得呢?”申令辰问。m.DD-NENG.cOM